十月的天,天空暗沉沉的,像是快要壓下來般引人煩悶。風呼呼地吹著,剛進教室的女同學抖了抖,開始羨慕起北方的學生。
北方可沒有走廊,這才十月底就這麼冷了,接下來兩個多月要怎麼過啊?
視線瞄到最後一排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女生,女生穿著單薄的秋季校服,衣擺有些空,顯然裏麵是沒添棉衣了。
她不怕冷嗎?
顧不了太多,女學生趕忙坐到位置上開始背單詞。
快月考了。
初一的學生們臨時抱佛腳的臨時抱佛腳,鞏固複習的鞏固複習,教室裏鬧哄哄的,連後排也不算清靜。
正對著最後一排的窗戶縫隙開了,涼風絲絲縷縷透進來打在最後排女生的頸間,何歡仍舊那麼趴著,像是睡死了過去。
最後一排的另一個男生瞅著仿佛不知冷為何物的何歡,心裏默默給她豎出了個大拇指。
牛。
最後一排就他們兩個,男生知道他再怎麼學都沒什麼用,可何歡不一樣,他覺得何歡隻要想年級第一就都她的。
先前她這一來就睡的樣子惹毛了不少老師,直到與家長溝通才知道何歡有自閉症。自此沒人再管過她,隻有以前和她同一個高中的男生知道何歡有多厲害。
在初三冬天的期末考試,何歡第一次做了張卷子,那是張很難的數學卷子,她是唯一的滿分。有老師很想證明她的成績是作弊來的,但她的解題方法和提供的參考答案完全不一樣,最後那道除了她沒人做對的大題更不可能是抄來的。
聽說自閉症更容易出天才,竟然是真的。
這麼想著,男生象征性拿出了課本,開始發呆。
班主任在學生們詫異的目光下走進教室,徑直朝最後一排的女生走過去。
“何歡同學,這兩道題你做一下。”
何歡抬起半個頭,露出了一雙沒什麼生氣的眼睛。
似是猶豫了幾秒,也可能是才反應過來,何歡沒怎麼用心地看了眼題,提筆隨手寫下了幾行什麼。
班主任有些凝重地把紙拿起來,沒來得及多看幾眼上課鈴就響了。閉了閉眼,越過有些懵的英語老師,她往辦公室的方向走了。
最後排的男生看了看又趴回去睡覺的何歡,再看了看班主任遠去的背影,一臉懵逼。
這是咋了這是?
英語老師把手上的東西放在講台上,視線看向最後一排,深深歎出口氣,開始講課。
辦公室裏。
班主任張老師看著那張紙,心緒複雜。
她在今天才知道何歡可能隻是不想學,不對,是不想做。
“明明會做……”
曆史老師剛好也沒課,這會兒看張老師有些不對勁,湊過來問;
“張老師怎麼了嗎?”
張老師揉了揉眉心,這是她的慣有動作。
“那個問題學生,何歡。”她道。
曆史老師看著紙上的題。
“這過程還真簡略啊……”
何止簡略,這字龍飛鳳舞地像是樹枝畫出來的一樣。
“這題挺難的,都還寫對了?”
曆史老師有些驚訝,真沒想到這所有老師眼裏的問題學生可能還是個數學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