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秘密哪怕隻是在你的腦海裏偶爾記起,都會讓你眼前的食物不再可口,即便那可能是你期盼已久的一頓飯,你味同嚼蠟,可你還要仔仔細細地收斂好你的情緒,避免外泄,畢竟你一貫如此。可你的心髒就像是忽然被深深地劃了一刀,表皮裂開,裏麵的肉暴露在空氣中,傷口迅速化膿,血水冒出。此時一隻大手從暗處伸出,攥緊了那顆努力跳動的心髒,痛楚幾乎要化為實質,讓你喘不上氣來。此後,在一次次實戰中你學會了略過那些秘密,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裏,成功略過的次數越來越多,它漸漸被深埋心底,幾乎不會再被挖出。
但要數夠60秒才能合成1分鍾,要等待60分鍾才能度過1小時,成長都是這樣一步一步邁過來的。我相信很多人都在年少的時候,出於各種原因而將自己深藏內心深處的秘密說出,哪怕有時候你並非心甘情願。事後你懊悔,你們之間的信任度完全不足以支撐你在理智的情況下去傾訴這一切。你無比希望那隻是一個夢境,是你恍惚了,是你記錯了,而不是你真的說了出來。可覆水難收,一次次地回憶隻能讓你更加確認,它被你外泄了,連帶著那隻可以摧毀你的巨獸,被你從無邊的黑暗裏帶出,親手把韁繩交予對方手中。一切都有些突然,此時的你僅僅隻是無法接受自己出現了錯誤的判斷,又或許是無法接受自己沒有能夠保持理智,畢竟這是你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要求,你已經在不理智上吃了太多虧了。每一次,都在你的心上烙下了深深的代表著罪的印章。或許在別人眼裏這沒什麼,這你覺得他們無法理解你所渴望的,追求的那個完美,又或許他們也曾渴求過,隻是後來選擇了其他道路。
後來你發現,最恐怖的不是曾經信錯了人,而是你根本不知道,那些足以擊垮你的秘密會不會已經被更多人知曉。直至一天你親耳聽到,可是你什麼都做不了。你隻能祈禱,哪怕你曾經或許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哪怕你至今尚未發現有任何異常,但它早已化作一把利劍高懸於你的顱頂,讓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而在這個過程中,痛苦的從來都隻有你。
在數個漫長且難捱的夜晚裏,你會逐漸滋生出一些念頭,那些念頭哪怕隻是一閃而過都會讓你本能地否定,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出現開始頻繁,你也從略過,抗拒,變成沉默,猶豫,最後樂在其中。此時的你可能已經忘了,在當時的你看來,這一切離你太遙遠了。現在的你也已經與當初的你漸行漸遠。
是什麼模樣呢,是什麼心情呢,你努力去回想,隻有一些碎片,還是隔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薄膜的那種,像白霧,但是卻能隔絕氣味。你偶爾點開相冊,恍如隔世,哪怕那可能僅僅隻是三年前,三個月前,甚至三天前。你看著照片裏透出的鮮活與清澈,心仿佛也活過來了,可當你退出相冊,就在一瞬間,當你意識到的時候,虛空中那顆心髒已然變成了灰色。剛剛那顆流淌著新鮮血液,充滿蓬勃生機的,有規律地有力跳動的心髒,又是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