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靖遠侯挾持了聖上,身份已明,是不是該我們出麵了?”
劉誌信拍了拍衣裳,笑道:“是該我們出麵了。”
兩人推開門,順著中和樓二樓樓梯,緩緩下了樓。
正月十四,臨安城。
傳音官匆匆跑到趙憶南身邊,輕聲說了幾句。
趙憶南臉色大變,當即質問靖遠侯:“侯爺,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如此卑鄙!”
靖遠侯淡定地說道:“怎麼樣?百姓暴動的滋味如何?我說過,還沒有結束!”
原來就在剛剛,仁和橋和鹽橋兩地的百姓中不停地有傳言冒出,說是臨安城斷糧,靖遠侯送來的糧食都被臨安府和朝廷的官員瓜分了,還有想要買糧而被糧店打的人不斷出現來證實臨安城斷糧的事實,不明事理的百姓憤怒不已,擾攘要打倒貪官,找回糧食。幾個起哄之人帶著百姓朝著龍船而來,要請聖上定奪,還百姓一個公平。
此時此刻,人群已經過了壽安坊的碳橋,即將到達龍船。
趙憶南急忙將蘇秉燈拉到一邊,說:“臨安城已經沒有糧食了,原本有靖遠侯的糧食,如今他又不曾拿出來,此刻百姓鬧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這是動搖大宋根基的呀。”
蘇秉燈卻一臉鎮定。
“不用擔憂,我自有辦法。”
說話間,人群已經到了龍船外。
百姓見聖上正站在甲板上,紛紛跪拜,請求聖上懲治貪官,還百姓糧食。
喊聲震天,連綿不絕。
聖上安撫百姓:“爾等訴求,朕已然知曉。爾等先回,明日臨安府定有糧食。”
話雖如此,可龍船上的眾人心裏十分清楚,臨安府哪有糧食,眾官員哪有臨安城百萬人口的糧食!隻有靖遠侯有。
而此刻百姓前來討糧,聖上已經別無他法,除了拖延時間。一旦現場發生動亂,關係百姓生存,再多的禁軍也不會是百萬人的對手。陳勝吳廣便是最好的例子。
靖遠侯是狠狠地將了眾人一軍。
百姓人群中有人高喊:“今天聖上不把糧食拿出來,我們就不走了。”
毫無疑問,此人定是靖遠侯安排的細作,混跡在人群中,誘導百姓動亂。
此刻,趙憶南也毫無辦法,直接擒拿細作,極易引起不明事理百姓的叛亂,可不作為會越來越被百姓質疑,根基動搖。
平日裏趾高氣揚的眾大臣,此刻卻都一聲不吭,蜷縮在原地一動不動。
正如趙憶南所料,百姓沒有得到回應漸漸不安,加上細作從中慫恿,部分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已經衝到邊界與禁軍推搡。
“反正都是死,跟他們拚了!”
“拚了,從他們身上奪回糧食!”
“……”
憤怒的百姓,離暴動就差一個火星。
而此刻,靖遠侯站了出來,高聲呼喊:“父老鄉親,朝廷腐敗不堪,官員麻木不仁,不管百姓死活,隻知貪圖富貴,今日的糧食困境,都拜他們所賜。”
靖遠侯在百姓心中本就有極高的威望,加上幾個煽風點火的細作,一下子便引起了百姓的共鳴。
百姓在細作的帶領下高喊:“整奸除惡,還我太平!”
靖遠侯趁機呼籲:“本侯尚有餘糧,願意分於大家,共渡難關。可今日缺糧之事皆因聖上而起,本侯願意替蒼生問罪聖上。”
細作見時機成熟,再次高喊:“請侯爺懲治聖上,帶領我們渡過難關!”
“請侯爺懲治聖上,帶領我們渡過難關!”
不明真相的百姓被細作帶動,紛紛跪地請願。
靖遠侯見聲勢已成,在聖上耳邊得意地說道:“今日若是交出皇位,還能在曆史上留下一個讓賢的清名,如若不然,那便是曆史的罪人。”
“大宋將士向來隻有戰死,哪有投降之理?更何況王侯將相。”
“就是因為你們的軟弱,才讓大宋喪失了北方大片疆土,你還好意思說不降?”
“先帝痛失北方實不得已。”
“少廢話,就說讓不讓位!”
聖上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靖遠侯:“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臨安城已經斷糧了,誰手中有糧誰便是聖上。”
“你沒有勢力,如何保住糧食?”
“哈哈。”靖遠侯放肆地笑道:“城南城北我早就安排了兩大營的人,隻要城內一得手,他們就會率軍入城,屆時政權軍權均在我手,誰能奈何得了我?”
“你是說城北金波和城南梅子允?”
靖遠侯一聽便按耐不住了,此二人乃他秘密安排的兩支軍隊的將軍,沒有露過臉,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竟然能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他大聲質問:“誰?!”
人群中走出來一名老者,拄著一根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