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微動作再起,繞至藍禁邪背後,氣息彙聚於中指和無名指,雙指並攏朝前連戳三擊,快如驚雷。
“速度還行,力量太差。”藍禁邪轉身,似指點道。
他眼睛滴溜溜亂轉,心想‘藍染對外少言寡語看似簡單,實際上心思深沉、詭計多端,此招定有說法,我得多加小心’。
二人抽身去擂台邊緣,各從十八班武藝架上,摸出一把還算趁手的兵器,沒有絲毫停歇,再次碰撞起來。
呯呯呯呯!!!
他們須臾之間交手數十回合,長兵相接間,攻守都可謂是渾圓天成、滴水不漏。
“我剛才感覺的到,你並沒有用力道最強的食指,為什麼?”藍禁邪還是沒有想通,如果是要留力,從而讓自己無法第一時間發現他的攻擊,然後中招……
可是他剛才那兩三指,又毫無力量可言,既然如此,自己中不中招,又有什麼意義呢?
反正都造不成傷害。
“意義,就是當下。”
藍染手中拿的是一把七尺巨劍,他劍刃斜撩,刺啦一聲。
藍禁邪臉上的痕口,再深深增添三豪有餘。
那道本已凝固的血跡,被滾燙的鮮血覆蓋,有幾抹紅豔,淌垂到下巴。
藍禁邪愣住了。
所有的生徒和玄師也都愣住了,藍禁邪方才為什麼要愣在原地,而不去躲藍染的那輕飄飄的一劍呢?!
他們想不明白,藍禁邪卻是想明白了。
“你在我身體裏,留下了暗勁。”藍禁邪終於笑不出來了,他用指尖小意地觸了觸臉上的血流。
不錯,正是如此,這原來便是藍染之前毫無傷害的那兩三指的真正意義——在數息後的此時,暗勁爆發,令得自己內息大亂、無法動彈。
最終,被這一劍無可避免的擊中。
“不愧是曾經的徒首,好算計!”藍禁邪強壓下心頭怒火,麵目冷峻,他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鏜,正峰銳利,左右又延來兩道彎月,直壓而下!
雙月有刺,刺刺刮骨,狠辣駭人。
藍染抬起劍刃,雲劍作擋,不料那鏜力道霸猛,劍刃直接是從中段崩裂而開,就此化作兩節廢鐵。
他果斷棄劍,換握為棍,雙手交錯,那短棍呼嘯不停,密不透風,殘影猶似渾圓寶盾。
藍禁邪長鏜連連戳去,白力而已,如何也攻不進去,反倒彎月兩斷,被攪碎飛落。
“哼,近身搏殺,是也有趣!”他嗡笑一聲,也替掉長兵,取雙鉞一對。
那雙鉞宛斧若鉤,乃四曲兩兩相對而疊,尖有寒芒綻放,悍銳陰利。
鐺鐺鐺鐺鐺!!!
藍染和藍禁言宛如殺瘋般,短兵相接,交戰不停。
棍棒有痕缺遍布,雙鉞的刃彎曲成廢鐵。
“他們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這看起來,怕是私仇頗深啊。”
“藍禁邪少爺都破相了,再打下去,萬一留疤了可怎麼辦!”
“嗬,女子家,便隻會在意這些小事罷了,此戰要是真再血腥幾分……”那人沉吟少許:“屆時影響到他們背後的家主大人與大長老間的關係,才真是大事啊。”
刺啦。
藍染的半截袖子被藍禁邪的雙鉞割下。
刺啦。
藍染腰間淡紫色的流蘇也被切掉,上麵栓著的玉佩砸在地上,啪嚓而碎。
!!!!
藍染一棍將藍禁邪的左手鉞打飛,他再一棒將藍禁邪的右手鉞徹底敲成碎細鐵粉。
再有咣當聲起,藍染將這根已經用爛了的木棍丟在地上。
他們沒有結束的意思,赤手空拳,衝殺向對方!
二位少爺不複此前雅度,他們狼狽不堪,衣衫殘飄,卻仍然目光如炬,殺氣騰騰。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眾觀生徒們皆是疑惑不解。
“學府尋常切磋而已,為何要打到這個地步!他們到底有什麼仇,到底有什麼恨?!”
有一把扇子緩緩打開,發出好聽而幹淨的聲響。
那人緩步走來,亦緩聲道:
“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