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
數十戶的小村莊裏，各種茅屋錯落不齊。
一間磚瓦書院顯得格外醒目。
說是書院，其實也就是一個單間磚瓦房，而且也隻是正麵光亮，背麵其實依舊是木石結構。
小小的房間讓二十多個孩子顯得格外擁擠，一牆之隔的外院十幾個半大孩子正做著深蹲，領頭的是動作最標準的同齡人。
坐在先生位置的薑沫拍了拍手，示意孩子們停下來。
“好了這節課就先到這裏，先休息一刻鍾。”
“好耶。”
剛剛還搖頭晃腦昏昏欲睡的孩子，就像忽然打了雞血，一窩蜂就衝到門口。
“哇，小坤哥哥好厲害。”
“屁，宇哥哥最帥。”
“明明穆大哥最厲害，幾乎每次都是穆大哥領隊。”
“咳咳，要我說最帥的明明是薑老師。”
幾個孩子頓時轉身看著沒擠到位置，在他們身後的同伴，眼神莫名。
這話也讓被十多號孩子圍著，要求他講孫悟空三大蜘蛛精的薑沫聽到，忍不住看了眼門口的少年。
摸了摸鼻子。
“書接上回，話說……”
——
三年前，垂死的薑沫被這個偏遠而樸實村子撿回來，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薑沫留了下來。
絕對不是因為沒地方去。
恰逢村裏唯一識字的先生仙去，吃席時喝多了的薑沫，大手一揮攬下蒙學的活兒。
第二天還在睡夢中的薑沫被村裏人架到書院。
大話已經放出去，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好在以前學的東西還沒有完全還給老師。
一開始隻是教導男孩們識字，然而隨著薑沫教育的格局方式，不斷的強調巾幗概念，經常在傍晚給村民們講女子有關的故事。
時間長了，婦人們如同打了雞血，回家之後紛紛展示威嚴。之後，村裏所有女孩子，也開始學習讀書識字。
再後來，為了讓孩子們身心全麵發展，一些大孩子也安排了體能訓練。
除了紮馬步，還有軍體拳、太極拳等等。薑沫還找村裏手藝人做了不少木製、石質武器，讓孩子們多些活動項目。
村裏人對薑沫的稱呼也從小薑，一點點變成了先生。
最後更是為薑沫，偷偷偽造身份，聯名上書，真正成了鄉學先生。
感動之餘，薑沫一幹就是三年。
上午教學，下午帶帶小孩子，陪他們玩遊戲，大孩子就回去負責家裏農活兒的。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中午，大孩子們已經完成訓練，或歪倒或趴在窗口聽課，一起等待的還有務農回來的村民。
大家都安靜的聽著薑沫教學，雖然隻是啟蒙，但很多道理，都是他們一輩子沒有接觸更沒有想過的。
簡單又發人深思，這樣的學識，以及儒雅的談吐，絕對不是普通家庭。
在村民看來對方身份一定高貴，然而卻和他們同吃同住，從來沒有半點高高在上的架勢，也是為何村民會越來越恭敬的原因。
當然教學的時候，薑先生還是很嚴厲的，上課狀態的小先生，連村子裏的狗不聽話都要被打手心。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很快孩子們在家長帶領下，一一給薑沫行禮離去，隻留下一個小女孩還在認真的在宣紙上記錄著薑沫所講的內容。
女孩十歲，叫素素，是個可憐的丫頭，父母三年前上山打柴就再也沒有回來。
據說是山上出現凶物。
素素也是村子裏第一個上學的女孩。
薑沫看得出來，她是真的聽進去了自己的話，相信知識改變命運。
隻是，薑沫自己知道自己肚子裏有多少墨水。
每次看見素素求知的目光，就感覺心慌。
“素素，先別寫了，我們回去做飯。”
薑沫剛到村子時，正好遇到素素，長期的照顧下，村民幹脆讓薑沫住進了小女孩家。
薑沫從前一直希望有個妹妹，就在村民的見證，以及素素同意情況下，結為兄妹。
素素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寫完最後一行字才小心收起東西。
薑沫一直帶著微笑等待，素素自從父母去世，已經三年沒有開口了。
就這般舉起小手，仰著小臉，安靜的看著薑沫。
薑沫笑意更多了兩分，牽起小手緩步離開。
在他背後，小姑娘仰著頭，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彎成月牙，就這樣看著已有三年。
“素素，咱今天吃什麼呢？”
“對了吃兔兔吧，你看都那麼多了，再不吃兩隻，咱家都養不起了。”
“斯~別掐哪裏。”
“你先去玩會兒秋千，一會兒哥哥叫你。”
正在玩鬧的兔子被開門的聲音驚住，如同帶耳雪球很快消失不見。
也有幾隻傻了吧唧的還在睡覺。
以前薑沫也說過要吃兔兔，但都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