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4:13分,白圖南驚醒過來。
他有些意興闌珊,在床上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桌子上的藥沒了,應該是吃了吧?
身上黏黏糊糊,血腥味衝到鼻腔裏簡直上頭。
此時窗外黑夜籠罩,黎明前的夜晚總是是最暗的。
衝完澡時間接近淩晨五點。
換身衣服出去散散步,白圖南也不知道目的地何在,他隻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不知不覺走到了湖旁邊,一隻早起的魚兒活潑又大膽,在白圖南前方遊來遊去,還不時躍出水麵。
“這麼不怕人,想必是沒吃過人類的毒打。”白圖南自嘲地笑笑,拿出了一片鑰匙碎片混在麵包裏喂給魚兒。
這份麵包是他的早餐,現在給了魚兒,他就得少一口。
路過一麵牆,靠牆角處一棵樹鬱鬱蔥蔥,枝幹都伸到了外處去。
白圖南突發奇想,把鑰匙碎片連同之前任務獲得的道具綁在一起扔了上去,穩穩地卡在了樹枝上。
“哈哈,好好好。”白圖南為自己鼓掌。
沒有緣由和意義的舉動卻讓他開心了好久,就像幼時與朋友一起玩耍時,他投的最準時那般快樂。
至於那份道具是什麼?他不在乎了,好像是什麼模擬類道具。
白圖南甚至惡毒地祈禱著:“最好能把下一個人坑死。”
他就這麼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別和一個發瘋的人講邏輯,這件事本身就沒有邏輯。
白圖南很高興,他很久都沒這麼高興過了,他決定去洗手間整理整理儀容。
水流嘩嘩作響,頭有點疼怎麼回事?
“白圖南,我說過,你會不得好死。”
是那個瘋子,他早就死了,被他親手殺死的。
“白圖南,我林家不會放過你的。”
林大少爺陰笑著站在那裏,眼神冷酷。
“是他們啊。”白圖南當沒看見他們,自顧自洗手。
一群死人而已,掀得起什麼風浪。
這手洗的格外認真,手上的字不可避免地吸引了白圖南的注意力。
“你不是白圖南。”這是秦葉在踏出房門前刻在手上的。
他不屑地笑笑,“我不是白圖南那我是誰?”
抬頭照鏡子,突然一段陌生的記憶擠入腦海。
“嗡——”
“秦葉,你怎麼了?”
“秦葉,快醒醒。”
“秦葉,秦葉,秦葉,秦葉,秦葉……”
鏡子前頭疼欲裂的男人扶著洗手台不斷呢喃,“秦葉是誰,我不是秦葉,我是白圖南,我是白圖南,我不是秦葉,我不是秦葉……”
身旁那越來越多的幽靈開始呢喃。
“你不是白圖南。”
“你覺得你是嗎?”
“你不是……”
“你不是……”
“夠了,夠了!全都給我閉嘴。”
突然,他癲狂地笑起來,猛的抬起頭撞向鏡麵。
“滾啊滾啊,都滾開。”
“嘩啦。”頭一下下撞向鏡麵,鏡子越發四分五裂,照出了無數個他。
腦海裏秦葉正努力地爭取著這具身體的使用權。
血從腦門流到臉上,把他襯得猶如惡鬼。
男人死盯著無數個自己,那些自己健康、強大、意氣風發。
耳邊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阿南,在幹什麼呢?快回家吃飯啊。”
白圖南退後幾步,貼牆緩緩下滑,喃喃低語,“媽媽,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