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空的兩輪永恒不變的圓月照亮著懸崖下的聚居地。在一個巨大的帳篷裏,薩滿祭司正向著火堆進行呢喃般的祈禱。帳篷裏雖然有燃燒旺盛火堆,但是纖薄的帳篷並沒有一絲被高溫焚燒的跡象。如果用手觸碰帳篷壁,甚至感覺到帳篷表麵有一絲絲冰涼。一名牛頭人薩滿祭司在向著火堆進行祈禱,口中呢喃著意義不明的祈禱詞。突然一道閃電毫無征兆地徑直劈向帳篷,擊穿帳篷,打在火堆上。牛頭人薩滿祭司輕歎一口氣,抬頭看了眼被擊穿的帳篷頂部,站起身子,身上的骨鈴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
他轉過身,一個黑灰毛色的牛頭人正單膝伏跪在地上。他看了一眼身前的牛頭人,輕撫了胡須,噴了一下鼻息。
“你確定你的選擇了嗎?我的孩子。”他定睛看著眼前的年輕牛頭人。“放棄血蹄氏族的傳承,就意味著你需要自己探索薩滿之道。當然大地之環議會依然會向所有薩滿教義的信徒提供幫助和指導。”
年輕的牛頭人聽完後,整個人趴在地上。說道“先知,在失去十字路口營地的那一刻,我失去了對薩滿道義感應,我隻聽到來自大地母親的憤怒。”他抬起頭,在年輕的臉龐上,有一雙瞪大地鮮紅的眼睛藏不住的憤怒。但是憤怒的眼睛裏還藏著深深的悲哀。
“如果不是因為我對大地母親的仍存眷戀,我或許現在已經和特拉格一樣,也變成了一名複仇者。”薩滿祭司在火堆前撒下一片閃亮的雲霧,雲霧沒有隨風上升,而是飄向年輕牛頭人。年輕牛頭人在那片雲霧的熏陶下,再次慢慢低下頭顱。
“冷靜點,我的孩子。”薩滿祭司悠悠說道。“大地之母的苦難,並不源自你。而你也雖然也是在這場災難中的一名受害者。”薩滿祭司相當不高興的說道。“還是說,比起高山族的那個蘇拉姆,我會是一個更愚蠢的祭司嗎?”
薩滿祭司望向被法術冷靜下來的牛頭人。“我的孩子,元素之力沒有離開你,薩滿道義也沒有離開你。”他走到年輕牛頭人身前,慢慢把牛頭人托起。輕聲說道:“放棄血蹄的傳承,你也需要重新起名了。”他看向了帳篷中的火堆。“部族是不允許脫離者繼續使用原來的姓氏了。我自作主張,就在剛才向大地母親祈求了你的新名稱。”
他指了指地麵,地麵竟然神奇地憑空長出了一株白色的花朵。
“寧神花,是大地之母給予你指引。”薩滿祭司輕輕把寧神花連根拔起。遞給年輕牛頭人,“不要走瑪加薩·恐怖圖騰的道路,他們已經拋棄了大地之母對牛頭人的教義,走向了自取滅亡的道路。”
年輕牛頭人再次抬起頭,眼中失去了憤怒的,但是通紅的眼睛中似乎流轉著不滅的悲傷。他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接過寧神花。呢喃道“菲斯很喜歡寧神花,馬塞奇也是一個喜歡采花的主。”牛頭人眼睛裏透著無盡的悲傷。“但...,但...你們...都...離...我...了。”牛頭人說著說著再也沒能壓製心中的悲意。
牛頭薩滿祭司輕輕拍了拍牛頭人肩膀,輕聲安慰道:“大地之母會引導他們繼續行走在世上。”“既然你確定了你的選擇,我也將遵從你的意誌,宣布你的脫離。”牛頭薩滿祭司望向年輕的牛頭人。“準備好了嗎?”薩滿祭司等待著牛頭人的答複。年輕牛頭人再次忍住了眼中的淚水,向薩滿祭司點了點頭。薩滿祭司話鋒突然一變,突然大聲喝道“你的脫離,是對部族的背叛!即便是有大地之環為你的薩滿道義作為擔保,血蹄部族也不會再接受你這個脫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