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美好都被李秋水無情地摧毀了。
就在童飄雲即將突破最後關頭之際,李秋水竟然狠心出手,硬生生打斷了她的功法修行。
這一舉動,讓童飄雲在接下來的六十年裏生不如死,形如鬼魅,永遠失去了成長發育的機會,也與正常人的生活失之交臂。
於是,這六十餘年來,童飄雲將對李秋水的滿腔憤恨轉化為實際行動。
她不僅劃傷了李秋水的臉龐,還親手毀掉了她的家庭。
童飄雲始終堅信,自己對李秋水隻有徹骨的仇恨,再無其他情感。
倘若世間有人巴不得李秋水早日歸西,那人必定非她莫屬!
然而,此時此刻,童飄雲卻宛如雕塑般呆立當場,目光直直地落在李秋水那雙膝跪地的身影之上。
她心中原本源源不絕、洶湧澎湃的恨意,仿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漸漸消散,猶如潮汐退去一般迅速而不可阻擋。
按常理來說,李秋水本應是童飄雲不共戴天的死敵,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夠與之冰釋前嫌。
哪怕是看在武文彬的麵子上,她最多也隻能保證不對李秋水大動幹戈,但要讓她真正原諒李秋水,她自認為絕對無法做到。
可是,此時此刻內心的真實感受卻是如此清晰明了,不容置疑——她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對李秋水的恨意正如同潮水般飛速減退。
究竟是為何?
童飄雲不禁在心中默默自問。
莫非真是因為武文彬的關係?
亦或是……僅僅因為李秋水這驚天一跪,就讓自己內心對她的仇恨蕩然無存了?
麵對李秋水這出人意表的舉動,武文彬同樣感到困惑不已,心中不停地思索著其中緣由。
畢竟,他對李秋水和童飄雲之間的恩恩怨怨可謂知根知底。
李秋水麵色蒼白如紙地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之上,眼神充滿了複雜情緒,靜靜地凝視著童飄雲。
然而,童飄雲隻是默默地注視著她,並沒有開口說話,這讓李秋水感到愈發焦慮不安。
“大師姐啊!難道您真的不肯給予小妹一個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寶貴機會嗎?”
李秋水的話語如同寒風中的殘葉般淒涼哀怨,仿佛已經陷入絕望的深淵。
她的語氣飽含著無盡的哀傷和痛苦,令人不禁為之動容。
一旁的武文彬見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與武文彬的反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童飄雲此刻的內心正處於極度的糾葛與煩躁之中。
一方麵,武文彬作為她深愛的男子,他所提出的請求讓童飄雲無法輕易拒絕。
更何況,李秋水已經擺出了如此卑微的姿態,甚至不惜跪地求饒。
這種極端的行為確實讓人難以忽視。
另一方麵,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個年頭,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仇恨依然揮之不去。
它們像幽靈一樣纏繞著童飄雲的思緒,影響著她對待李秋水的態度。
這種矛盾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使得童飄雲本來就不太夠用的大腦幾乎要陷入癱瘓狀態。
麵對這樣錯綜複雜的局麵,童飄雲感到自己的思維變得越來越混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麵前旋轉起來。
她努力想要理清頭緒,但心中的愛恨情仇卻如同亂麻一般糾纏不清。
在這一刻,童飄雲意識到,要想真正放下過去的恩怨,需要更多的時間和勇氣。
而眼下,她必須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
就在童飄雲內心極度糾結,而李秋水也變得愈發急躁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武文彬終於開口說話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他這一開口便是王炸級別!
隻看見他緩緩地站起身來,目光凝視著窗外,然後一步步地走向窗邊,並用幽幽的語氣說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