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刹。
一輛出租車宛如隕石砸坑一樣,急得冒煙,急迫地停在雅閣寶俐那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
車內身姿妖嬈的女人已經等不及了,拉起禮服的裙擺,急急忙忙付了車錢立馬跳下車,乳白色高跟鞋都甩掉了一隻。
莫方瓊心都快跳出身體了,眼淚早已經溢滿了眼眶。
接到神秘郵件,打開的內容全是自己結婚七年的老公摟著一個紅裙女人你儂我儂地走進酒店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都如一把把鋒利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入心髒。
她隻想給自己七年的婚姻一個真相和交代,或許已經預想到了種種不堪後果,但莫方瓊還是不顧酒店前台人員的阻攔,往電梯跑去。
電梯門還來不及,莫方瓊已經光著腳從樓梯跑了上去。身後的安保人員,一邊追一邊使用對講機也不知道在叭拉叭拉什麼。
此時此刻,每一個台階的前進,腦海裏全是無法壓製的、不堪入目的畫麵,以及快要窒息的自己。
“已經按照您的指示,匿名把偷拍的照片發送到她的指定郵箱了。”
女人很滿意,從包裏掏出一遝厚厚的鈔票擺在桌麵上,得意的笑著,“幹的不錯,每一張照片都拍得像是給我驚喜。”
付了報酬以後,女人起身從咖啡廳私密廂離開。停在邊上醒目的卡宴,她都覺得比以往賞心悅目了許多,她心情大好,愉快地哼著曲子上了車,揚長而去。
這個女人叫羅霏,是莫方瓊老公的初戀女友。
羅霏手握方向盤,手腕上名貴的手表價值千萬。車窗外的風景一幕幕後倒,但回憶如猛獸般衝上前來。
悲傷湧上心頭,當初假若不是莫方瓊橫插一腳,怎麼可能會導致自己分手?那麼多年,自己一直懷恨在心,自己吃盡苦頭,又怎麼可以讓他享受家庭的天倫之樂?
明明當年已有身孕而同樣被像垃圾一樣扔掉,這一切又怎麼可以忍氣吞聲?
莫方瓊真的順著神秘人的線索來到了4—531的房間門口。
也不知道自己那瘦弱弱的身軀,為什麼在此時此刻能有那麼大的威力,可能情緒上頭,她一腳就踹開了房門。
莫方瓊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畫麵讓自己如此心碎。
隻見自己的老公身下壓著一個皮膚雪白如玉的女人。
破門的動靜太大了,讓兩個人嚇了一跳,趙飛雄看見自己的老婆聲淚俱下看著自己,驚慌失措的從裸露的女人身上下來,毫無尊嚴地赤裸衝到麵前祈求她的原諒。
啪!很響的一記耳光!
“狗男女!犯賤!真是混賬東西!”
“老婆,你聽我解釋,是她先主動勾引我的,你聽我說,就算我睡了她,我心裏最愛的那個人還是你!老婆,我愛你。”
趙飛雄直接下跪求原諒,雙手扯著裙角。
莫方瓊滿是心碎,一腳踹在趙飛雄胸前,直接把人踹倒。
而床上的女人用被單裹住自己,沒有任何的驚慌,而是饒有興趣的在看著戲。
這真是一出好戲!
“離婚!”
莫方瓊脫口而出,然後淚如雨下的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聽到這句話,床上的女人戲謔的笑出了聲來,“飛雄,你要是追出去,我們的交易可就到此終結,我倒想看看,你老婆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趙飛雄剛剛要踏出去的腳又緩緩收了回來,他握緊拳頭,一拳打在了牆壁上,白牆立馬濺出了血漬。
床上的女人還在等著他的服侍,趙飛雄顫抖地把門關上,再次爬上了床。
他拉開女人身上的被子,血跡斑斑,如同盛開雪地上的玫瑰花,紅豔而危險。
俯下身,抵在她耳邊,“你可說話算話?如果你敢戲弄我的話,我橫豎都是一死,那我也會取你命!”
說著手掌力度變大,抓得女人疼得悶哼一聲。
烈焰紅唇的女人挑逗地鬼魅一笑,“你和我已經一條船上的螞蚱,你知道我想要的就是你啊寶貝,你把你交給我,我自然也會保住你的小命。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你可能還要犧牲一下你的家庭。”
趙飛雄瞬間有那麼些許羞愧難當,但很快隨著親吻逐漸失去自我。
早在兩年前,趙飛雄洗錢,而證據可不知道怎麼就落入這個女人手中。
這個女人家境顯赫,是孫氏集團的大千金,孫沛欣。名下很多產業也涉及了違法經營,但是奈何孫家雄厚,讓趙飛雄找不到相互抵抗的籌碼。
她不在乎趙飛雄是否能給她身份,作為一個產業鏈四麵八方的領頭,她不會局限於一個男人的情情愛愛裏。
等趙飛雄銷毀了孫沛欣交出來的證據以後,莫方瓊早已經發來了離婚律師函。
淨身出戶?
拚了命的,難道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東西嗎?趙飛雄看著這個字瞪大了雙眼,現如今怎麼可能讓他接受淨身出戶!
“老婆,你聽我說,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很愛你,我不想和你離婚。我把我名下股權再分你一半,給你賠罪,怎麼樣?”
莫方瓊心都碎了,又怎麼可能會聽著這些話心動?
她帶著八歲大的女兒已經從家裏搬出去了,電話沒等趙飛雄說完就掛了。
趙飛雄慌忙去找了律師,但是出軌證據已經被人拽住,每年都參與慈善募捐的大企業家,如果被爆出去,身敗名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律師是隨從自己混了多年的手下,按照律師的意思,就是他們平時一貫的處理事務的變態手段,殺人滅口,毀屍滅跡,製造一起妻子意外死亡案。
想到要把自己同床共枕七年的老婆給害死,趙飛雄震驚得瞳孔變大,顫抖的水杯都拿不穩。
“可是,哎呀,我的女兒還那麼小……這對我的寶貝女兒來說是巨大的傷害!”
律師繼續思想輸出,“趙老板,你身價百億,能讓趙小姐一輩子衣食無憂,而物質上的給予會讓人忘記傷痛。她雖然還那麼小,但不能懂得這些感情帶來的傷害,這樣做,撫養權隻會穩穩當當落入你手中,趙氏就有了後繼之人。”
趙飛雄還是太自私。
落下一滴眼淚,強忍著短暫的悲痛,點了點頭同意了律師的“提議”……
莫方瓊給趙九夏一邊紮著辮子一邊在傷害中以淚洗麵,淚水都落濕了辮子。
看著梳妝台鏡子,趙九夏心疼的問道,“媽媽,你怎麼又哭了?”
看著自己的女兒,莫方瓊急急忙忙把眼淚抹幹淨,故作鎮定的笑,“寶貝,媽媽沒事的。”
趙九夏扮著鬼臉想要逗莫方瓊開心,誰知道看著這稚嫩無邪的臉蛋,一直強忍的淚水又決堤了,莫方瓊一把抱住趙九夏嬌小的身軀,號啕大哭起來。
一個女人,做牛做馬為了整個家庭,被老公無情地欺騙是多麼的讓人難以接受。這種悲痛和硬生生掰斷肋骨有什麼區別。
而鏡子裏的女孩,撫摸著母親的頭顱心疼地流下了眼淚,她的眼淚裏爬滿了不安分的蛆,這些蛆挪動著逐漸蓋滿了整張臉。
一條,兩條,三條……
像溜達了一圈,又全部爬回了眼睛裏。
而沒看到這一切的莫方瓊還在一股勁的哭泣著,聲音越來越大,眼淚越來越大顆。
樓道裏一個黑衣人,怎麼看都像一個屠夫。他臉上的疤痕清晰可見,粗糙油膩的下巴是淩亂不堪的胡須。
從衣兜裏掏出香煙,點了一根。布滿老繭的手,晃了晃快沒有氧氣的火機,冷哼一聲就丟到垃圾堆裏。
抬頭看去,好地方,攝像頭都沒來得及安裝。
但其實關於攝像頭,早在簽下購買房屋合同時早已經有人算計好了的。
男人猛吸幾口,銷魂地吞雲吐霧,最後一口見了頭,煙頭的生命也就到了頭。
煙屁股甩掉,彎腰拿起挨著小腿的劈斧,一路朝著某個住戶而去。
濕漉漉帶著髒腥味的褲腳,不合適的鞋一步步緊逼著,一瘸一拐,恐怖至極。
由於背叛,莫方瓊那壓抑,恐慌,窒息感紛紛湧上心頭,突如其來的反胃使她幹嘔了幾聲,感覺胃裏有什麼東西在爬動。
莫方瓊拍著胸脯,心想著被背叛的後勁原來如此之大,調整呼吸也沒辦法讓自己順暢下來。
咚咚——
有人敲門。
“誰?”
門外沒有人回應。
趙九夏眨著眼睛,喊了聲爸爸,以為是爸爸親自來接她們回家,準備去開門,卻被莫方瓊拉住。
在莫方瓊心裏,她無法原諒這個男人。
她不想在孩子麵前有激烈的爭吵。
“九夏寶貝,你乖乖進屋待著,可能爸爸來了,媽媽有話和爸爸談,我們談完了我再進屋找你。”
好,趙九夏奶聲奶氣的應答著,乖乖跑進屋裏去了。
這時門外又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
莫方瓊走去開門。
門開一刹那,沒等莫方瓊反應過來,一個黑色皮袋罩住了整個腦袋,沒有任何一點視線。渾身的勁也無法掙紮,喉嚨被一隻堅硬的手死死掐住。
強烈的窒息感讓莫方瓊使不上力氣,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自己被迫帶離了房子。
天空劃過一道道閃電,不久後狂風驟雨襲來。
膽小的趙九夏蜷縮在角落裏,窗戶都不敢去關掉。雨使勁從窗戶倒灌進來一般,嚇得小小身軀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