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溪州已經許久未下雨了。

而此時,大片大片的烏雲圍繞在靈溪宗的山頭,黑壓壓的一片。密密麻麻的,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

不多時,一陣白光閃過,一道驚雷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一座長滿枯草的山腰上。緊接著,豆點大的雨珠落下,衝刷著靈溪宗的山頭。

幾名弟子背著背簍一路小跑到屋簷下,拍了拍淋濕的頭發,然後開始整理亂糟糟的衣物。

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小的少年探頭往外望去,一臉驚訝的往外望去。

“江師兄!你家好像被雷劈了!”

身下的幾個弟子也跟著往外看去,最後將視線落在相貌出眾的少年身上。

少年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模樣,穿著的衣服與周圍的弟子完全不同。在一眾內門弟子的藍色服飾中,真傳弟子的獨有的款式可謂是鶴立雞群。

少年卻沒有什麼反應,平靜的施烘幹訣將衣物烤幹,等整理好後才往天雷落下的方向看去。

“哦,知道了。”

淩雙雙又往那頭看去,最後又走到江景嵐麵前,小聲詢問。

“師兄,你不回去看看嘛?”

江景嵐將靈草收拾了一下,挑出幾株沒有靈力的收進儲物袋,沉默了會,最後緩緩開口:“不了。先把任務做完吧。”

淩雙雙不樂意了,小聲嘟囔:“也是哦,我要是有這樣的師尊,我也不想回去。寧願流浪四方,做一隻自由的鳥,四處翱翔。”

江遲是被凍醒來的。

準確一點來說,他是被硌醒來的。

抬頭看著陌生的屋頂,犯迷糊的哼了一聲。

屋頂似乎是被雷給劈了,一個大大的窟窿,窟窿旁邊似乎還有些燒焦,而冰涼的雨水就著這個窟窿往下啪啪的砸。

不是啊?誰家屋頂搞這麼個大洞?

等等,這是哪兒啊?

江遲隻記得靈溪宗設宴,他偷摸的混了進去。不為別的,就為賞賞這靈溪宗的美景。

結果中途貪了杯,喝了個爛醉。

記憶到這就斷了線,然後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江遲咂吧咂吧嘴,似乎嘴裏還有那靈酒的甘醇。

許是自己醉酒後被哪位好心人給救了吧。

不過這恩人居住條件也太差了不說,床板硬的跟石頭一樣,家裏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甚至屋頂都有著一個大窟窿。

也太寒酸了點吧?

算了,誰讓他運氣好撿到了我呢?回頭讓小弟好好賞賞靈石,將這破破爛爛的家休整一下也算是報恩了。

江遲這樣,想著,正打算起身去賞賞靈溪宗的美景,剛剛動身就被疼的一哆嗦。

好疼。

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

密密麻麻的覆蓋全身的經脈。

江遲蒙了。

這疼痛感比他進階化神時被天雷劈好要難受千百倍,並且內府空空,毫無靈力。

也就是說,他現在完全就是靠身體硬抗。

他來不及思考究竟是哪個王八蛋趁他喝醉揍了一頓他,就聽見一道不急不緩的呼吸聲。

江遲警覺的直起背,又疼的一哆嗦。

他對上的是一雙毫無波瀾的黑眸。

江景嵐沉默的看著他,最後將外敷的草藥往桌上一放,起身欲走。

江遲不僅是偷摸混進靈溪宗的,他還是帶著小弟一起混進靈溪宗的,看見活人後斟酌了一下對方是凶手的可能性為零後立馬忍痛伸出了爾康手:“這位兄台請留步!”

江景嵐回頭,沉默的打量著江遲,心想,這家夥又在刷什麼花招?

江遲咳了聲,看著對方不解的表情,詢問道:“這位小兄台,請問靈溪宗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