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隱居的第不知道多少個鎮子了,不過這個鎮名倒是讓她頗有興趣。

清水鎮,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也最適合她這種經常換住處的人居住。

若木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沒有樹蔭遮擋下的陽光顯然更招她這個樹精的喜歡,不過此時耳邊傳來的車馬聲卻有些吵到了她的清淨。

“半夏,外麵是幹嘛呢?怎麼這麼吵?”若木頂著刺眼的陽光,睜開了她那雙平平無奇的雙眼,同時又把眼神望向身旁給自己沏茶的小草藥精,讓他解釋個所以然來。

半夏站起身,他墨綠的衣衫隨著走動起了些許褶皺,昨天剛洗過的長發倒是帶來了縷縷草木氣息。

若木坐起身來,給自己從茶壺裏倒了一杯山泉水,等待著半夏的複命。

他回來的很快,不消片刻便在那些吵嚷的人群裏探明了事情的原委。

“主人,聽鄰居說,是鎮上來了一家新住戶,有個長的頗為精明的男子,帶著他的妹妹和一應仆人來了此處,看樣子是在這裏要住一陣子了。”

雖然說清水鎮是個三不管地帶,但在這兒也紮根了幾百年的若木倒是也靠茶館的生意,攢下了幾分薄產,比如在這兒傳了不知道幾代姓高的屠戶,有那個有些邋遢的玟小六醫師,還有就是對麵這個被新來的小家夥剛剛入住的倒閉的小飯店了。

因為現在有幾個任勞任怨的租戶給自己交租,所以她慢慢也不再剝削那個自己尋找茶葉的半夏了,每天除了吃飯以外,最大的興致就是曬太陽了,不過因為在烈日下曬太陽實在是會讓普通人詫異,為了掩蓋身份的兩人也就經常呆在院中,茶館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

第二天,照常準備到院中曬太陽的若木正要躺下,就聽到了比昨天還要吵鬧的動靜,聽著好像還有些許慘叫聲,她披了件綠色的外衫,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老木,別打了,停下吧。”一個躺在地上的瘦猴一邊哎呦叫疼,一邊又想要阻止一個老頭跟一個黃衫的小姑娘打架,若木仔細分辨後發現,這倆挨打的都算是她熟人啊,租戶嘛,自己身為房東,也算是有義務維護自己房客的權益的。

“停!”若木素手一揮,就把兩人分開了,正當那個蒙著麵紗的女子準備把矛頭轉向自己時,那醫師玟小六就趕過來了。

嗯?什麼時候房客又撿了一個男人回去?若木觀察的玟小六身後那腰細腿長的美男子,倒是有幾番姿色,難道這玟小六終於想明白了,想要恢複女兒身,娶個男兒郎了?

正當若木站在旁邊頭腦風暴時,那老頭竟然朝她行了個禮。

“多謝姑娘搭救,不過此事是我們與這女子之間的仇怨,還望不要過多幹涉。”

“喂,你幹嘛多管閑事?人家都說不需要你幫忙了。”剛剛那黃衫女子開始對若木出言挑釁起來,不過身體卻是本能的擋在了麵紗女子的正前方,呈現一種保護姿態。

不過麵紗女子似是對若木的幹涉有些不爽,“海棠,你讓開!”

海棠緊緊抓住女子,壓著聲音說:“對方靈力比我高,一切等軒公子回來再說。”然後就扯著女子退進了客棧。

若木看著兩人的背影,頗感無趣,畢竟她還以為今天有熱鬧可以看了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慫了啊。”

這時,小六看到若木,眼睛亮了一瞬,連忙向若木道謝。

“多虧若木姐姐今日相助,小六在此替老木道謝了。”

若木瞥了幾眼帶著傷的老木,緩緩開口道:“說說吧,什麼原因?”

緊接著那個小六就開始從頭說起,從高屠戶說到她收養的兩個孤兒,麻子和串子如何和人家結仇,然後又因為什麼導致老木被人家單方麵毆打的,聽的若木一陣皺眉。

“先進我茶館坐一下吧,我估計那小姑娘很快就要搬救兵來了,免得到時候你們這一群弱雞被人家團滅。”若木的話雖然說的不太客氣,但確實是她遊曆這麼多年對於人族的複雜程度所做出的最優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