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到元啟和付氏被揭穿後,仍舊高高在上,嘲諷她傻時,原主赤紅的雙眼和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共情了原主,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元婉兒不堪受力,大步後退,可鎖鏈又限製著她的動作,身體失去平衡一下倒在地上。
她察覺到四周異樣的眼光,抬頭怒視著褚寧,“你胡說!都是你為了博同情編的!”
“編的?”褚寧神色淒淒,“王公貴族都要靠賞賜得到的稀有布匹,你尚書府憑什麼可以想要多少要多少?品相極佳的東珠,人家珍藏都來不及,你尚書府憑什麼鑲在頭麵上想戴就戴?你們尚書府不過十多年,難不成比積累了幾代財富的勳貴還有錢?”
“我在尚書府時刻警告自己隻是一個寄住的義女,時刻謹言慎行。你們呢?欺辱我,嘲諷我,甚至傷我!花著我爹娘的錢,還要罵我是白眼狼!甚至到了流放路上也不放過我。”
“鳩占鵲巢?假千金?”褚寧掃視著剛才議論的人,冷笑一聲,“假千金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嗎!”
“不怕告訴你們,我們褚家之所以流放,就是因為元尚書把從我家騙來的錢拿去謀反。我爹娘不過擔心我才給我送錢,卻因為拳拳愛女之心落得流放下場。我不好好侍奉爹娘,跑去孝敬他們一家,我還配當女兒嗎?”
方才議論的人紛紛改口。
“你做的對!”
“元尚書一家也太過分了,拿了人家的錢,還連累人家一起流放。”
“是啊,這樣還有臉來找人家要水。這流放路上水多重要啊,哪能給仇人。”
“可不是。”
“不愧是一家人,都這麼不要臉。”
“還好意思指責別人,趕緊滾回去吧。”
元婉兒從地上爬起來,麵對眾人的指責,氣憤不已。
她猙獰著臉衝眾人吼道:“她說什麼你們就信嗎!我都不知道我們家為什麼流放,她是怎麼知道的。”
“唰”地一聲,大家又齊刷刷地看向褚寧。
“大家也知道我家是皇商,我大哥更是年少有為,這些年做生意積攢了不少人脈,想打聽點事還是容易的。”
褚寧說謊不打草稿,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就把褚譽拉下水。
大家點點頭,覺得甚有道理便沒有深究。
當然,也來不及深究。
前方人群中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叫喊,差役揮著鞭子越走越近。
所有人一改看熱鬧的樣子,排隊站好。
“快走,今天不能走夠數,你們就等著挨鞭子吧!”
有好事者腆著臉打聽,“差爺,前麵出什麼事了。”
“有人鬧事不願走,被打死了。”
那人瞬間閉了嘴。
褚寧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流放的殘酷,剛才鬧著不願走的人都是因為口渴,想停下來歇一歇。
沒想到,差役說打死就打死了。
這才流放第二天。
流放隊伍重新動了起來,一旁的元婉兒眼睛軲轆軲轆地來回轉動,不知道在憋什麼壞招。
褚寧剛要出聲警告,元婉兒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
她目光一直追隨著她,隻見她和幾個人說了幾句話,隨後就回到了元家的隊伍。
而那些和她說過話的人正放慢腳步,一步步向她們靠近。
一種不好的直覺在褚寧心間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