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023年,地點,申塗故鄉。
雲無舒卷意,應是良辰時。
這天,沒有任何值得申塗多留意一眼,故鄉的土,故鄉的氣,故鄉的人,故鄉的事。
與往常無異,下不下雨,刮不刮風,申塗都不會在意,也許是習慣的對待這種生活態度,起床,梳洗,上廁所,手機刷著當代流行的短視頻。
視頻或許偶爾給他多點樂趣,更多的是不刷手機,他不清楚自己還能作甚。就像每天的呼吸。
“媽,不用給我留早餐,我不吃的。”
衛生間傳來申塗的聲音,帶著埋怨,也帶著慵懶。
早上七點半,申塗的媽媽做了一鍋疙瘩湯,有些多,媽媽總認為自己的孩子食量就應該吃這麼多,即便申塗多次說不吃早餐,不吃這麼多,可媽媽從來不改,自己的娃,他就該吃這麼多。
“我走了啊。”媽媽沒有接申塗的話,推門出去工作,話裏帶著什麼深意,或許沒有,或許有,不至於心急著去上班,總覺得要說點啥子。
門砰了一聲,那是媽媽出去的最後一響。
申塗還在廁所,這個習慣貫穿了幾年,隻要進去廁所,沒個二十分鍾絕對不會出來,聽到門聲,也清楚了這個家現在就剩下申塗一人,手機也沒啥再看的欲望,一口子一悶,氣沉丹田,最後的奧利給也結束了。
看了下鏡子中的自己,虛胖,超重,眼裏無光,明明每天晚上都會洗澡,可早晨鏡子中的自己依然感覺有層油。
“靠,又沒洗幹淨。”
用手巾加了點力擦了擦,尤其是額頭。
這一年,申塗28歲了,有此光景,其實他失業了幾個月,工廠因訂單短缺,身為聽力障礙的申塗,被迫接受了長期放假,索性就辭職了,與在工廠他人來說,他畢業在這裏工作了四五年了,也算的上‘老人’了,累了,想歇歇吧。
未婚,未談,也未有目標。不至於母胎單,談過一次,怎麼總是吵架,讓申塗對愛情這種事早就沒有任何的幻想。
幾年的工作的積蓄不多,有一半用在治療聽力費用,剩下的一半一天也就十幾塊的利息,對他來說還好,進一步沒有過多的開銷,退一步也省不到哪裏去。
辭職那段時間,申塗又一次去了醫院,這次不再抱有能治好聽力的期待,隻是覺得有必要查一查,似乎,病情有點加重了。
事如所料,七八百的檢查,各項數據表明,自己接收聲音的能力,又下降了。
這幾個月,申塗並不是沒有出去找工作,這個生理的殘疾變成了事業的攔路虎,聽到麵試官最多的是:要不你回去等通知吧。
後麵再也沒了消息。
<申塗,您符合重度殘疾人護理補貼享受條件,請於10個工作日內攜帶“一本通”及戶口本到##街道辦事處辦理,聯係電話:0531-數字,備注:地址周家路1124號。>
這是申塗前段時間帶著聽力檢測報告申請殘疾證件,今天收到了可以補貼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