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市第一人民醫院走廊裏,鄒嚴正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嚎啕大哭。
正如自己毫不起眼的二十二年人生,此時痛哭的鄒嚴並未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鄒嚴啊,你媽媽的病情正朝著不利的方向發展,再不做手術,估計就剩半個月了。待會你先交個五萬定金。”
醫生的話成為了壓垮鄒嚴的最後一根稻草。
五萬、五萬、五萬......
別說現在拿不出五萬了,三十歲時有沒有五萬存款都是個問題。
鄒嚴一邊哭泣,嘴裏一邊重複著這個數字。
今年剛從青雲市第一人民醫院對麵的青雲市醫學院畢業的鄒嚴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
父親鄒峰在鄒嚴四年前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時,為了給他賺取學費,決定下海經商。
誰知父親那一走,四年裏竟杳無音訊。
留下母親喬雲和鄒嚴相依為命。
母親喬雲為了供鄒嚴上學,拚命幹活,終究是把身體累垮了。
這一年,為了給母親喬雲看病,鄒嚴到處找親戚借錢。
不過沒有親戚願意借給他,還勸他節哀。
於是鄒嚴貸盡了市麵上現有的網貸。
但這些錢和母親喬雲的醫藥費比起來就是杯水車薪。
如今,鄒嚴兜裏就剩一部已經使用了四年的手機。
“五萬、五萬、五萬......我得先想辦法湊齊五萬。”
鄒嚴不想眼睜睜看著養育了自己二十二年的母親去世,而自己卻什麼都不做。
鄒嚴擦幹眼淚,在走廊裏思考了一會如何湊齊所需的五萬後。
在離開醫院前,鄒嚴來到母親喬雲所在的病房。
“媽,醫生說做個手術,你就能恢複了。”鄒嚴看著病床上憔悴的母親說道。
“嚴兒,媽的病媽自己心裏清楚的很,你就不用騙我了。媽實在放心不下你一個人。”
“媽,你胡說什麼呢,我們要相信醫生。我現在就去借錢湊齊手術費。”
鄒嚴給病房的護士交代了幾句後,就朝醫院大門走去。
到了醫院門口後,鄒嚴用手摸了摸胸前父親四年前離家時交給自己的玉佩。
就連父親自己也不知道這塊玉佩在鄒家已傳承多少代。
鄒嚴一邊想著父親將玉佩交給自己的場景,一邊請求父親保佑自己順利借到錢。
鄒嚴到了大伯家後,大伯一家四口正在吃飯。
但是四人並沒有任何邀請鄒嚴上餐桌共同吃飯的心思。
鄒嚴的表哥隻顧埋頭幹飯,似乎來到家裏的是個陌生人一樣。
而表姐一看來的是鄒嚴,瞬間覺得碗裏的菜都不香了,臉上流露出嫌棄的表情。
鄒嚴看到大伯一家是這個態度,覺得自己肯定是要吃閉門羹了。
但是鄒嚴還是決定嚐試一下。
“大伯,伯母。我媽她病情惡化了,現在急需五萬...”
“沒有,沒有...我們哪拿得出那麼多錢。“伯母聽到鄒嚴是來要錢後,急忙大吼。
“那你們把房子還給我,我要把房子賣了給我媽治病。”
大伯家房子本來是鄒嚴家拆遷時政府給分配的,卻被大伯家強行霸占,導致鄒嚴和母親隻能租房住。
“這房子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出去,快出去,不然別怪我大義滅親,報警抓你了。”
伯父一聽鄒嚴還想要房子,一邊說著一邊推鄒嚴出門。
“哼,上個大學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呢!還不是要到處借錢。”表哥在鄒嚴出門後說道。
鄒嚴表哥對自己當年落榜的事耿耿於懷,所以非常嫉妒四年前考上大學的鄒嚴。
鄒嚴出門後被大伯一家尖酸刻薄的行為氣得渾身發抖。
隨後鄒嚴放下自己的尊嚴再拜訪了幾個親戚,但還是一分錢沒到手。
鄒嚴站在青雲市的繁榮橋上,雙手把著欄杆,看著橋下奔流而過的江水。
就在他想一躍而下離開這個讓自己無比傷心的世界時,陪伴了自己四年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鄒嚴以為是自己的親戚回心轉意,願意借錢給自己了,急忙接通了電話。
“喬雲,你死哪去了?房子你們還租不租了,不租的話趕緊把東西搬走。別耽誤老子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