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溪和林芷溪循著剛才放爆竹聲找來村長家後,村長家早就已經被杏花村的男女老少裏裏外外的包圍了。
除了在學堂上學的那些孩子,村裏其餘的孩子幾乎都來了這裏。
原因無他,謝清帶來的仆從,一位年紀稍微大些的老人家,正在給那幾個孩子分發飴糖。
還在這兒的孩子都興高采烈地吃著手上的糖,那位老人見到又來了兩個孩子,於是向林溪姐妹走來,笑眯眯地從袋子裏拿出一把糖,也不等兩人反應,一把就放在了林芷溪手上。
林溪和林芷溪回神,老人已經要走了,姐妹兩人才急忙出聲感謝。
“謝謝老伯。”
那老者連連擺手。
謝清在村長家待了許久,詢問了謝家的情況,才知道當初他那小叔叔哪年在洪水裏失蹤,數月後又自己回來了,但回來後,謝虎早就傷心離去。
又說,他那小叔叔其實也是找過謝虎的,隻是總歸是莊稼漢,最遠也隻是知道有個鎮,再遠處就沒去過了。
“你那小爺爺哪裏能知道你父親居然跑出去外麵做生意了,到現在你家這麼氣派。隻是,他是個福薄的人,沒有等到你父親。當初,找了你父親幾年,最後也沒有探聽到什麼消息,後來年紀大了,才娶得村裏一個孤女,兩人成婚多年才育有一個女兒,也算是老年得女,隻是,在這個女兒才十多個年頭,夫妻兩人都染病離世。”
唉,村長想起謝家也是連聲哀歎。
“敢問老叔,現在我那位小姑姓甚名誰,家在何處?”聽聞小爺爺當年活著回來,謝清還是深感欣慰,他父親在他幼時曾經多次記掛說起他,隻是,謝清父親謝虎一直以為他的叔叔早就死了。
村長聞言又是一頓,半晌,才摸了摸胡須低聲說。
“謝雲,她叫謝雲,她要是現在還活著,或許比你大上幾歲。隻是,她~”
謝清瞬間就抓住字眼“要是還活著”,一會驚,一會喜,轉瞬又是悲。
村長給謝清講述了幾年前在這裏爆發的那場洪災,說到了,謝雲連同她丈夫和他們的三個孩子以及婆婆都因那場洪災而死。
謝清聽到的時候瞬間就紅了眼,喃喃地說,是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小姑一家,要是我們早點回來,就能早些知道,小爺爺還活著,小爺爺的女兒或許也不會死。
村長見著這位謝家青年,也算是村裏孩子,也隻是感慨。
“唉,我年紀估摸著和你父親一樣大,我占著輩分喊你一聲侄兒。雖說,謝雲幾年前死了,但好在,她還留有一個血脈,就是她夫家最小的那個孩子,現在她夫家齊家也就剩下這個孩子,以及這孩子的爺爺了。”
“他家就在村子最裏邊,等下我喚個孩子領你過去。這個時間,齊老爹或許還在家。”
村裏人扒著村長家的院牆,看著村長和那位老爺樣子的人在聊著天,都很好奇他的身份,隻是村長沒出來,村裏人都不知道他是誰家的人。
過了許久,謝清才從村長家走出,村長送他與他一起出來。
“好了,你也別太過難過,一切都有命數,哎,沒法子,這世道,人命如草芥啊。”
村長轉頭又見院子裏圍著的村裏人,連聲大罵。
“你們這些人,家裏都沒事幹了嗎,趴在這裏,擠在這裏做什麼,還不都快快散去。”
周邊有膽大的青年,見到村長這樣也不害怕,還出聲問:“村長,不知這位老爺是誰?來我們村是有何事呢?”
邊上人都很好奇,都不肯走,村長無奈,正準備再次出聲驅趕他們。
沒想到,謝清倒是躬身行禮彎著腰回答了。
“問各位父老鄉親,伯父伯母,叔叔嬸嬸們安,我是十幾年前去世的謝魚的侄兒,幾十年前我父親以為一場災難過後家裏無人,才離了村,外出尋求生路,如今我回來就是替父親回鄉祭祖的。我父親如今年歲大了,經常提起村裏,隻是他現在身體不好,腿腳也不便,所以隻得我替父回鄉祭祖,叨擾各位鄉親了。”
說完,謝清才直起了身子。
村子裏那些上了年歲的老人,有的是知道謝家的。
年紀更大些的,甚至和謝虎是從小長大的。
“原來你是謝虎的兒子。”一位頭發全白的老人顯然還記得謝虎。
“是的,伯父。謝虎正是家父。”
謝清溫聲回答。
謝清又跟村裏人聊了幾句,村長則是看到林溪姐妹兩個。
將兩人喊了過來,又跟兩人說,“你們姐妹兩人帶著我邊上這位叔父去下齊念親家可好?”
林溪看著手上還沒開始吃的飴糖,想著拿人手短。
雖然不認識是誰,也隻能乖乖的點點頭。
於是,林溪和林芷溪回家的時候,由去的時候的兩人變成了,一個人,兩個人,三四五六數十人,外加好幾輛馬車跟著一起回的。
路過自家,林溪腳也不停,更是一拐,往家後頭齊念親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