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躺在床上休息,不過短短一段時間就滿頭大汗,腿腳按摩師確實對於治療孕婦的腿腳抽筋有心得,隻是在那短短的等待和治療所花費的時間裏也讓人覺得勞累痛苦。
何秀疲憊地對朱逸吩咐道:“扶我起來,我要去洗澡。”
洗完之後何秀終於覺得渾身舒爽了一些,洗澡的時候能感覺到胎兒在踹她,她現在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時不時的胎動。
何秀懶洋洋地半靠在床頭,肚子一陣陣地發緊,烏黑亮麗的秀發被朱逸拿毛巾擦著,何秀懶懶問道:“徐意怎麼樣了?”
朱逸手上動作停了一下,而後繼續輕輕地揉擦著頭發,“還是那樣,徐意說現在什麼事都是謝珍搶著幹,小少爺上午在老爺的書房,下午又被夫人抱過去,隻有在晚上徐意能見著小少爺,少奶奶還一直和小少爺說話,她根本被無視了。”
何秀輕緩地摸肚子來安撫孩子,默不作聲地笑了笑,“這個蠢貨,你繼續跟她接觸,不用說太多,免得她要是再犯錯,我們被她拖下水,時不時勸兩句夠了。”
朱逸笑了,加重音道:“我會好好‘勸’她的。”
何秀輕笑了聲,有點想睡去,隻是漸漸地覺得肚子裏的緊張感加劇了,何秀還有點迷糊,朱逸的手按到自己肚子上了?而後在疼痛裏反應過來,應該是孩子要生了!
何秀猛地睜開眼睛,心裏有些慌亂,明明預產期在一周後,現在肚子就有反應了?隻麵上還能保持常色地對朱逸道:“快去給方毅打電話,讓他回來,就說我要生了!”何秀平常再怎麼鎮定,頭一次生孩子也覺得大腦發暈,話到最後有些惶急,她並沒想到此時慌亂的自己脫口而出的是自己的丈夫,那些個算計也統統被她拋到了腦後,心裏隻是想著裴方毅。
朱逸愣了一下,忙忙地拿過手機,這才想到,這時第一個應該通知的不是夫人嗎?
蘇玉回房沒多久就見孟娟急匆匆地趕來,疑惑地站起,還沒出聲詢問就被孟娟的話砸的有點暈,“少奶奶,二少奶奶要生了!”
蘇玉有些發怔,他剛剛才想著這次聚會何秀堅持參加,會不會對她的孩子有影響,沒想到現在就聽到這個消息,一時有點不知該作何反應。
孟娟見蘇玉發呆,也顧不上等她,直接把她拖走,邊走便道,“聚會還沒散呢,夫人已經讓人送那些個夫人小姐回去了,隻是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管,夫人現在沒空管這些,就讓少奶奶您先搭把手。”
蘇玉跟在孟娟身後,也回過神來,抽回手連珠炮地發問道:“阿秀現在怎麼樣了?通知爸爸了嗎?裴方毅呢?他知道了嗎?”
說著蘇玉想起跟在林妙言身邊的裴玉言,不由急道:“玉言呢?他現在在哪?跟著媽媽嗎?”
孟娟一邊疾走一邊有條不紊地回道:“我過來的時候夫人正在去看二少奶奶的路上,萬寧在給老爺打電話,估計通知了老爺就會給少爺和二少爺打電話,車子已經在準備,待會夫人就陪著二少奶奶去醫院。”
“小少爺一直在夫人身邊,等少奶奶您過去了就能看見了。”
蘇玉心下一沉,不由對林妙言有些怒意,婦人生產,她帶著裴玉言這個小娃娃去添亂呢?而且生產之事甚大,裴玉言一個四歲的小娃娃,難免有哪裏照看不到,萬一讓裴玉言受驚了怎麼辦?顧不上來裴玉言就讓孟娟過來時順便把他送到自己這邊來,這樣帶著裴玉言去看算怎麼回事?
蘇玉眸中暗沉,一邊疾步跟著孟娟,一邊心下卻也不知什麼滋味。婦人生育在他眼中是要與閻王掙命的凶險之事,林妙言如此一時慌了手腳,沒想到裴玉言也是情有可原,但卻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可能會被婦人生產一事驚嚇。
然而想到五娘生產時的幾次凶險,蘇玉不由對何秀起了些猶豫,本來想著何秀對著裴玉言這般心狠手辣,他照樣回過去也無不可,但是女子生產實在是太過凶險,且何秀的兒子畢竟算是裴玉言的堂弟,他究竟要不要這般做?
想著蘇玉看了眼在前麵領路的孟娟,思量再三,雖然知道夏景就在身後跟著,蘇玉還是沒有回頭。
罷罷,看這樣子林妙言肯定盯的很緊,他且先放何秀一馬。當今是把客人都滿意地送走為先,今天的聚會雖然家常,來往的人卻也並不是能隨便打發的。
蘇玉到了何秀房裏,第一眼就看到裴玉言,仔細檢查了下發現隻是小臉有些白,也是因為還沒有見過家中如此大場麵的動作,以為何秀出了什麼大事,其他的倒沒有什麼問題。蘇玉安下心來,隻是這時注意到何秀滿臉蒼白,問林妙言何秀怎麼樣了,林妙言也沒說太多,隻是說何秀的情況還好,讓蘇玉去照顧客人。
既然決定不對何秀動手,蘇玉也對她的情形如何沒什麼興趣,泛泛地安慰了兩句,在得知林妙言並沒有給客人解釋太多之後,就抱著裴玉言直奔裴家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