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發言(1 / 2)

裴端硯的書房雖然被稱為‘書房’,但真正的書卻不多,頭頂是製作精致顏色沉金秀麗的燭式吊燈,兩座實木書櫃都在門的一邊,對麵落地窗的遮陽窗簾已經拉開,陽光從從窗外透過紗簾射進書房,映在淡金底色紅芍印花的牆紙上,反射出燦燦的金光。窗前是對著角落斜擺的棕色沉木書桌,兩把軟椅相對而擺。

蘇玉也在今天見到了一直給裴端硯看著書房的心腹‘良叔’,良叔正站在書櫃前,左手剛剛從牆壁的按鈕上收回。這位良叔看起來頗為精壯,五十多歲的人了,頭發還是烏黑油亮,臉色嚴肅,不過在看著裴玉言時眼中卻有掩飾不住的疼愛,顯然是很喜歡裴玉言。

在裴玉言認出了五十個字,又歪歪扭扭地把它們寫出之後,裴端硯滿懷大慰地說決定重新教裴玉言,蘇玉和林妙言對此都有了心理準備,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並無太多驚訝,與此形成對比的則是良叔的滿臉激動。

蘇玉一邊笑著對裴端硯謙虛了幾句,一邊好奇地看著良叔,這位看起來不僅沒被何秀拉過去,還是偏向於他們的?

注意到有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梁良將注意從小少爺身上移開,一轉頭就發現少奶奶好奇的目光。梁良愣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久聞其名而不見其人的少奶奶,雖然少奶奶戴上了口罩看不見臉,隻是光從露出的眼睛額頭和周身的氣度就能知道確實是美女,可看這樣子,除了確實是美女之外,和傳言裏的好像一點也不一樣啊?

蘇玉眼帶笑意地對梁良點點頭,梁良也點頭致意。

裴端硯也看到了這一幕,他並不介意梁良和蘇玉有著良好的關係,轉而說起自己今天上午不去公司,要留下來教裴玉言。這時蘇玉轉過頭對激動的裴端硯道:“爸爸,您今天還是去上班吧,玉言還不急的。”

裴端硯挑眉,心下不由想到,難道他這個兒媳婦見裴玉言和他們這麼親熱,心裏不樂意了?

蘇玉微笑,慢條斯理道:“爸爸,您這些天既然每天都要去公司,那應該是公司裏有事吧,玉言的開蒙一事雖然重要,但公司裏的事也是要去看看為好。”

說著蘇玉走到坐在書桌前的裴玉言身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他的頭,“您看重玉言,我和玉言當然都是隻有高興的,隻是就因為這事因私廢公,那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何況我和玉言都已經回來了,您自然可以今天先去公司,把後續事情安排一下,用空出的時間來教玉言,既輕鬆又不耽誤事情,比現在這樣為了玉言硬是把程序打亂要好吧?”蘇玉眼睛彎彎地道,麵上看去輕鬆又有把握,但實際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緊張。

今天是第一次這樣和裴端硯說話,雖然一步步都是在他的預料中,但仍是克製不住地會有緊張。他來此世時日尚短,以前的對手都是或幼兒如裴玉言或女人如何秀,和裴方敏那次完全是利用了他以往的冷漠心理,根本算不得什麼。而何秀和林妙言她們便是再怎麼精明,畢竟不是真正掌權之人,就算對他有了反感或是懷疑,對他的生活也沒有太大影響,裴端硯就不同,現在這一連串的話出口,也是向裴端硯表明他確實有了改變,此蘇玉不再是彼蘇玉——便是殼子還是同一個人又如何?這種在和公司有關的事情上敢於直接勸解裴端硯的性格,到底是好是壞?他都不清楚,但也隻能賭一把。

婦人後宅裏的陰私之事甚多,何秀連自己的婆婆林妙言都壓得住,他也不認為自己能在後宅裏能壓她一頭。若要偽裝,一次兩次尚可,沒人能保證十次八次裏自己都做的完全妥帖,沒有任何失誤,況且這種用忍耐換來的勝利,便是勝了,又如何?而何秀已經做的夠好,在她和林妙言的爭鬥裏她能讓裴方敏袖手旁觀,裴端硯和裴方毅都偏向於她,這種本事他自認也是學不來的,隻是他何必在後宅與她爭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