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堂課蔣戒看起來心情不錯，臉上少有的平和，終於不再蹙眉，許是覺得這群學生升學有望了？
第一名仍是連霏。
林雨像個狙擊手，緊盯移動的靶子，蔣戒一如往常把卷子遞給他，連霏抬眼瞥卷子中間鮮紅的數字，發揮如常。走了兩步後目光一錯，卷子厚了些，輕輕用手一搓，又一張，在他試卷的下麵，兩張紙貼合在一起，誰也沒發覺。
連霏動作很小，先看了眼名字，又看了眼數字，看樣子下麵那人的分數他還怪滿意，折身歸還什麼都沒說，隻在臉上掛了淺淺的笑。
青春期荷爾蒙萌動，連試卷放在一起這種事也覺得親密，連霏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她的分數。
她總算沒丟人。
林雨把試卷平鋪在課桌，桌子周邊多出一圈來，她看著試卷活像個禱告的信徒，虔誠又禮貌，這張紙是他碰過的，隻是不知他的手都掠過哪些角，總之紙上帶了他的溫度，誇張到林雨能聞出他身上的味道。
“113——是不錯，你高興傻了？”林遲重心一倒把凳子一邊壓得翹起來，側身俯向林雨那邊，無意間胳膊隔著校服碰到她，他沒躲，不知是不是故意，把手在林雨麵前上下晃晃，“考得不錯，我已經誇過你了能收起來了。”
前半句林雨很是受用，後半句嘛，“就不收。”林雨斜視他。
“你別把你自己搞成斜眼兒，那可不好看，你不收就不收吧，一會兒Miss吳進來我可不管。”林遲揣揣手吊兒郎當趴在桌沿兒。
“下節英語課啊？”
“嗯。”林遲瞟到桌邊然後重重點頭確認，林雨手忙腳亂收拾數學課本，又緊趕慢趕把英語書拿出來，著急忙慌的樣子與上學睡過頭的慌亂沒兩樣，林遲笑著看她一樣一樣往外拿，“這都能忘？看來真傻了。”
用收之桑榆失之東榆這兩句來概括不知合不合適，英語成績林雨遭遇滑鐵盧。
卷麵一百二十分，林雨勉強及格。
“你這多少有點偏科了，難不成你也跟咱班女生一樣眼看著蔣戒學會穿衣打扮變帥了就想用成績引起他的注意？”林遲好像在替她擔憂。
“你別太荒謬。”林雨嫌棄，眼神好像在看一團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那……要不然我幫你學英語？以後你的作文本隻能跟我交換行不行？有來有往多好。”
虧他還願意看她寫的那坨……東西。
“成交！”見林雨沒反對，林遲自顧自抓住她的校服袖口，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掰開，“別動啊，伸直了。”然後飛快在她手上拍一下，這就算擊掌。
“呦嗬！你倆密謀什麼大事兒呐，還要擊下掌！”有眼尖的生事。
隨後班裏的目光齊刷刷朝他倆看過來，“跟你有什麼關係？”林遲的回應是對剛才生事的那個人。
遠處，路冉冉投來一個目光，眼神裏所含信息是：你倆什麼情況？
林雨搖搖頭，意思是說：我倆啥事兒也沒有。
那天放學，路冉冉拉著她又去了一趟文具店，為了能多跟她說會兒話，好奇心驅使，她想知道她和林遲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