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鬼看著奈落布置的陷阱跑去的人類,心底騰起殺戮的快意。
殺生丸見死神鬼神色不對,下意識地朝地上手塚所在的位置看去,卻是空空如也。
“殺生丸,原來你除了你父親的天生牙,沒有一點強大的招式。真可憐,天生牙的冥道竟然還是給你弟弟試煉的招式。殺生丸,也許你在你父親眼裏根本就沒有一個半妖來得重要!”
死神鬼挑釁著,銀色麵罩下虛無的臉仿佛興奮地裂開笑。
殺生丸冰冷地看著他,眼底的冷酷已經開始質化。
“一個手下敗將,竟然苟延殘喘地活到現在,看來老天太善待你了——不過,我今天會親自斬斷這樣的善待!”
殺生丸每吐一個字便出手如電,整個身體在飄出的話語中左突右閃,如箭一般將死神鬼緊緊困在自己的刀下。
死神鬼輕蔑一笑,左半邊銀麵具下眼神熾烈。
“嗬嗬,那你來試試——”
挑釁的話音一落,死神鬼身形疾退,圓輪夾月坤杖猛力一揮,殺生丸眼前瞬間襲來數十個滿月狀冥道。殺生丸快速躲避,右手天生牙橫斬,一道大如巨山的冥道瞬間朝那滿月狀冥道吞噬而去。
然而死神鬼陰陰地笑了起來:“哎呀,竟然都不吸取教訓,看來有必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冥道斬月破!”
囂張的聲音刺破半空,伴著已經吞噬掉巨山冥道的滿月刺入殺生丸眼中。
殺生丸憤怒地握緊了天生牙,快速如電地躲開密集的冥道攻擊。而那看似滿月的小小冥道,一撞擊地麵,立刻饕餮一般吞噬掉所觸的一切。數十個深坑像疤痕一樣落滿茵茵草野,翻出深黑的土壤。
“哈哈,不服氣嗎?你父親可是將所有的關心都留給了那個半妖呢,就算你是他的大兒子,也不過如此!殺生丸,很淒慘吧,很憤怒吧!你的父親根本就不講你放在眼裏!”
“我父親如何做是他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死神鬼頓時凶狠地盯著快速逼來的殺生丸,近乎是歇斯底裏地吼道:“什麼與我無關,他是我的!我的!我認可的對手,怎麼可以死在區區人類的手裏!哈哈——哈哈哈哈哈——”
相對於死神鬼突然的瘋狂,殺生丸渾身冰冷得仿佛冰山,一股滔天怒氣正死死控製在萬層冰封下,一不小心,就是火山爆發。
“沒有人可以超越他,就算是我也不行!你不行,那個半妖更不行!任何敢搶走他注意力的都要死!都要死!他隻是我的,他唯一的對手是我!”
死神鬼崩潰了一般嘶吼著,一手揮動著圓輪夾月坤杖不斷釋放者冥道,一手猛地掀開左半邊臉上的銀麵具——那麵具下赫然空無一物。
死神鬼摸著被吞噬了的左臉,仿佛懷念,仿佛憤恨,仿佛悲哀地扯著笑,詭異又令人心驚。
“隻有他能如此……隻有他能如此……”
殺生丸一雙金眸緊緊地攫住死神鬼的所在的位置,全身妖力一提,整個速度頓時快上一倍,徒在空中留下衣角的殘影,下一刻右手棄刀成爪,凶狠地直接抓住死神鬼殘缺的臉!
“我一樣能如此,所以,去死吧。”
殺生丸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壓,手上瘴氣蔓延,不斷地腐蝕死神鬼殘缺的臉。
“啊!不——”
死神鬼仿佛被抓住了軟肋,竟然失去理智地一把丟掉坤杖,雙手緊緊掰著殺生丸瘴氣彌漫的手。
“這是他留下的,我不準!我不準——”
殺生丸眼底沒有一絲起伏,手裏的勁道加大,正要一口解決掉這個瘋狂的死神鬼,身後卻傳來國光微弱的驚呼。
殺生丸瞳孔一緊,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隻顧和死神鬼戰鬥,而將國光棄在一邊!
當手塚順著母親微弱的聲音飛奔而去時候,敏銳的念力在不斷地在腦海中警告:前麵太危險!
“國光……國光……”
彩菜微弱的呼喚聲,沒有平時聽到的溫柔和關心,現在隻有生命即將消失的孱弱。
手塚一路掰開阻擋道路的茂密樹枝和草藤,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完全跑進了蔥蘢遠古的森林。
一棵參天聳立的大榕樹在這一片百年鬆林裏特別醒目,青黃色的葉子密密麻麻地堆積成樹冠,落下的樹蔭周圍全是平坦的草地。青綠的野草或深或淺,各色小花點綴其中,或紅或白,或黃或粉,或藍或紫,如同美妙的精靈跳躍在尖尖的細草之中。
風景是如此美麗而溫柔,但是,卻讓手塚半點喜悅都翻騰不起。
如果那顆大榕樹隻是榕樹而已,如果它樹幹上沒有森鬼的一雙老人般深陷的眼睛,如果那雙冷森森眼睛下沒有綁著彩菜!
手塚的目光瞬間冷厲下來,極為嚴肅地緊盯著那顆妖化的榕樹。
彩菜與其說是被綁在樹幹上,不如說整個下半身都被包裹在榕樹裏。彩菜雙眼緊閉,隻是無意識地動著嘴唇,微弱的呼喚聲散在風中。
如果不是因為鬥魂,手塚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在空氣中捕捉到母親輕微如風的呼喚聲。
“怎麼樣,是不是很想救你母親?”
戲謔的聲音從上空傳來,手塚猛地抬頭。明媚的陽光當空照下,在那人的背後形成一圈的光暈,仿佛神仙的聖光。
手塚心裏冷笑,這樣的出場方式,真是夠諷刺。
“奈落!”
手塚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從母親被他擄走的那一刻起,他心裏的冷靜就開始潰散。
“嗬嗬,能夠激怒鬥魂主人,看來我算是第一人了,很不錯呢。”
奈落高高在上,悠悠然調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