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國說:我去找陳局長也找到陳天真把事情完全攤開來講陳天真已經當她父親的麵承認我與她沒有關係。
孩子是誰的?
什麼孩子?
她腹部隆然。
什麼腹部隆然?她還穿著窄身牛仔褲。
我大驚你逼她把孩子打掉了?
張少媚你怎麼一付幻想把你丈夫想像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那麼她腹中塊呢?
我怎麼知道?
我墮入五裏霧攪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太神秘了怎麼像阿嘉泰姬絲蒂的偵探小說?
跟我回家。
不我說:破案之前我絕不回家。
破案少媚什麼案子?
我不回家。
少媚我都改過好不好?我知道錯了這次我自己也吃足苦頭我真的都改過你總得給我一個自新的機會呀不要逼虎跳牆。
我要親自與陳天真談一談。
還談什麼?她親口答應以後不再騷擾我們事情過去便算數何必追根究底?企國急道:咱們仍然是好夫妻總而言之以後我一定會警惕做人。
這件事神秘得緊我非得查清楚不可。
你先回去我命令企國我還要靜幾天。
這酒店的豪華套房租金非同小可你跟我回家算了。
你敢多嘴!
企國歎口氣離開。
一連數日我都在找尋陳小姐。
她似乎永遠不在家終於在一個傍晚陳家傭人說:小姐在天使的士高慶祝生辰你快去吧小姐吩咐說凡是有人打電話來都叫去那裏會合。
我罕納起來陳小姐的心情可大好了居然大肆慶祝生辰不像是有心事在煩惱的人。
一時好奇我便換上晚裝出發到天使的士可心中作出最壞的打算:如果見到企國在場便立刻可以宣布離婚。
天使的士可人頭湧湧除了當夜的女主人外我認不清其他的人我看得到陳天真是因為她踢掉了鞋子正在桌上與一洋人共舞。
她的俏臉上貼滿金粉閃閃生光正是時下最流行的化妝身上穿一件非常暴露的晚禮服裙子貼身、半透明、露胸哪有半絲懷孕的跡象?她正舉著雙手瘋狂地舞蹈長發卷曲地飛舞像朵野玫瑰麵孔上一付陶醉一點也沒有愁容與我初見她時判若兩人。
我心想:這麼吞來企國說的話竟有一半是真的了如果她與企國之間的問題沒有解決今天晚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歡樂?
我坐在一旁叫了飲料看這幫年輕人狂歡等了很久陳天真終於自桌子上爬下來我趁其他人不覺一手把她拉到一角。
邱太太!她還認得我。
我問她:你沒事了?
她有酒意聳聳肩沒事什麼事?
我實在忍不住你把孩子怎麼了?
孩子什麼孩子?她膜目我幾時有過孩子?
我明明看見的。我說。
哦那是騙你大衣服裏塞隻小枕頭不想到你那麼容易上當!她笑得前仰後合。
我氣結沉默一會兒責怪地問:為什麼做這種事?
報複。
我可沒得罪過你。
是邱企國他苦苦追求我送這個送那個的追到手又扔開我所以我要報複。
他追你?
陳天真冷笑你不會天真到認為你的丈夫生命中隻有你一個女人吧?我們確是要好過的但說到為他懷孩子那就不必了。她邈著我。
後來後來你怎麼放棄了報複?我氣得發抖。
她的聲音放柔了因為你。
我?
是的因為你你毫不猶疑的相信我的鬼話處處為我若想令我良心發現邱企國雖然一無是處但是他有一個好妻子他的氣數未盡是以我放他一馬。
我怔住在那裏忽然流下淚來。
陳天真拍拍我的肩膀對不起。她說。
一聲對不起我受盡傷害我應怪她還是怪自己的丈夫?
管管邱企國別讓他太胡作妄為。她說完這話便像花蝴蝶似的飛開。
我獨自回酒店原來真相如此原來真相不過是一個少女要跟我們夫妻倆開玩笑後來見我可憐因此閘祝我真的那麼可憐?
何嚐不是多年來的容忍裝聾作啞處處為他著想而他卻自由自在絲毫沒顧及我的自尊。
我抱膝想了一夜。
要邱企國改頭換麵從新做人是沒有可能的事他不會為我這麼做。在花叢中過慣的日子是會上癮的但是我我又能夠忍到什麼時候?
我真是邱家奴?
他養著我管我衣食住行但是絲毫不尊重我。
我是否應該聽天由命?
抑或自己打開這個僵局努力將來?
我也不是一個小孩子了總得為自己打算一下才行。
離開企國抑或繼續做他的女奴?聽他呼來喝去任憑他發落?
我今年三十五歲再出去闖世界未免是太遲一點但至少精神上可以少一層壓力自給自足的生活、水遠是磊落明澄的。
我問自己:但是孩子們呢?孩子們乏人照顧──難道我就為孩子們躲在這個家中一輩子?
我清醒過來本來還想寫下一封長信留言給企國;最後決定連這封信也省回說什麼呢?十多年的夫妻到如今告一段落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不能夠隨便下去他叫我長便是他叫我短便短憑他大爺賜我一口飯吃。
我決定離開他、這不是要花槍的時間。
我收拾好帶著自己名下的現款便離開酒店到航空公司訂飛機票我娘家的人在溫哥華我先到他們那裏休息一下再說。
多年來的虛偽應酬生活已把我累壞。
我在候機室見到邱企國他又找了來。他默默無言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得很遠凝視我我忽然想起十多年前他追求我的時候在大學堂門口等我放學那情形不就是一模一樣?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
我停住腳步。
他步過來低聲說:我與孩子們都等你回來。
我不說什麼朝前走。
好好的渡假你確然需要休息。他說。
我向班機走去。
鼻子一酸流下淚來我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正如這個大倩人所說:出去休息一下渡假也好我需要離開這個環境過一陣自己的生活清靜的日子。
踏上飛機我閉上眼睛。
企國這次得到的教訓可大了這是我第一次離開他希望他會趁這個機會思量一下想想自己錯在哪裏誰知道呢也許我一走他就忙著交際回到女人堆中大赦般名正言順的大玩特玩變本加厲。
我還是放不下他我的頭側在一邊我尚放不下他他仍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環。
且看將來。看完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