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最近在做些什麼事情,可以給我講講嗎?”阿加雷斯躺床上,雖然血跡已經很少了,但是內在的損傷讓他依然需要臥床休養。
聖戰剛結束不久,被幸存族人帶回的阿加雷斯已經接上了自己的大部分斷骨,矯正了大多數錯位的筋,但是仍是睡得時間比醒得多。這些日子每當他清醒時總是在想他的時綺,他們共同憧憬的人魔融合終於要開始了,他真的很想跟她說說話,但是早已不知道她人在何處。所以他隻能問每天都來探望他的,他們共同的兒子月焱,希望他能再給自己講講他不曾陪伴他們的那些歲月裏所發生的各種事情,即便很多他已經聽過了,但是總能讓他感覺仿佛真的置身他們之中,切實的跟他們一起生活過。
實在看不下去的月焱,終於告訴了一件讓他難以抑製激動的事情,月焱可以聯係到她。他們會時常交流,互相告知自己的境況,月綺會教給兒子一些新的技術和知識,在他碰到修煉的問題時,想方法幫他克服。
可是最令他難以接受的就是,她不允許兒子告訴阿加雷斯這件事情。。這曾讓聞知此事的阿加雷斯一整天都沒有說話。
但是後來月焱告訴他,“媽媽默許了。”她默許月焱作為傳話筒,告訴阿加雷斯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也接受月焱為他轉述想對她說的話。
不算太壞,至少是一種進步。見不到,但是可以遙遙的知道對方的境況,總是好過失去她,杳無音訊的那近百年的時間。
於是每天阿斯雷加都可以問到她的一些消息,這讓他這段日子恢複的更快了,甚至都可以坐起身了。
“她說她們的大姐退下位置去追求更高層次的存在了,她接手了這個位置。但是她們中的一個姐妹因為與她理念不合,消極執行她派出的任務,這讓她十分惱火,鎖了她的很多權限。那個姐妹因為受限,找她又隻能見到她的擬態管家,所以天天都在罵她的擬態管家,罵的非常難聽。所以她近期準備給這位姐妹找個大麻煩。”
“哈哈哈哈。”阿加雷斯不由得笑出了聲。是啊,她現在有那麼多的親人,實現了她想要擁有家人的願望。可是魔神除了自己已經全部不複存在了,包括他的三弟瓦沙克。曾經的相互算計利用也好,親密合作也罷,如今就剩自己一個了。如果他的兒子沒有回來尋他,那是一種怎樣的孤寂啊。能麵對的隻有凋零的魔族,埋在處理不完的各種瑣事裏。過一種沒有溫暖的生活。
“另外,她有話要我帶給父親您說。”阿加雷斯有些震驚,這是他知道她的存在後,她第一次向他主動傳達話語。
“月焱。。叫爸爸,不要學月鑫他們。”月焱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說當年封號獵魔團的圍獵,不是她設計的,是楓秀引來的。她沒有想到她要被逼著提前那麼多年啟動這件事。但是她覺得既然遇到了,那也就是天意吧。她這麼說是因為她認為有必要向您解釋這件事情。”
“她有沒有說過。。。”阿加雷斯有一絲著急的脫口而出。
“什麼?”月焱看著略顯激動的阿加雷斯。
“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一麵嗎?”阿加雷斯問的很輕,但是月焱還是聽出了他話背後的不安。
“。。。。。。。”月焱長久的沉默了,阿加雷斯的心也跟著墜到了冰窟裏。他閉了閉眼,費力的抬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焱兒啊,你媽媽給你做過很多準備,你不會受到魔神柱消失的影響,但是爸爸是沒有機會了。假若有一天,你走到那個地步,帶著爸爸的骨灰一起離開這個位麵去找她吧,好不好?”阿加雷斯從來都不敢問月焱,他的時綺有沒有新的戀人、丈夫或者是孩子,因為他沒有做到在時綺走後不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他也同樣不能這樣要求她。他們都不隻屬於自己,也屬於自己的族群。若是生時被這條鎖鏈束縛住,再無回到過去那種無間的可能,那死後應該可以拋下一切隻做自己,靜靜地守著她。
“好。”月焱有些哽咽了,阿加雷斯因為魔神柱碎裂所影響的不隻有修為,還有壽命,作為曆代最高天賦的阿斯雷加,他本應比先祖享有更長的壽命,但是現在極有可能都達不到平均的水平,他能陪伴自己的時間按照原本魔族的壽命尺度來說,也並不長了。
月焱覺得自己一定要,在阿斯雷加也離開前盡量達到那個位置。他繼承了父母性格中共同的缺點,就是接受不了孤獨。如果阿加雷斯也離開了,自己很大概率也會受到影響,這就是當年媽媽交代他未來一定要回去找爸爸,而不是自己生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