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是一隻兔子,一隻平平無奇但有一點運氣的兔子,嘝山靈氣充沛,幸而阿年生在這裏,才能活到百餘歲,按照自己的身體狀態,阿年覺得自己還能再活個百餘年。
嘝山有許多植物動物都開了靈智,但阿年沒有,她隻是比尋常兔子聰明了些,皮毛更白潤罷了。
這天跟往日一樣,阿年結結實實吃了一捆草之後開始打洞,阿年今日選的地方極好,土質蓬鬆,刨起來又軟又快,打出來的洞卻因土質鬆軟容易坍塌不適合做兔子窩,但有什麼關係呢,快樂就好了。
眼看一個兔子洞初具雛形,一隻骨骼分明且修長的大手從後麵把阿年提了起來,阿年驚得耳朵一抖,抬頭便跟一雙細長且帶著笑意得眼睛對上了,一人一兔對視許久。
久到阿年剛準備掙紮一下用自己並不鋒利牙齒咬一口那看起來很漂亮的手,便覺得後脖頸一鬆,她被放回了地上。
一接觸到地麵阿年就往剛才打的洞跑去,剛靠近洞口便被一個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剛才捉他的男人歎了口氣,又將她提了回來,並強行掰開她的兔嘴喂了她一個顆丹藥,片刻後她便昏死過去。
阿年是被吵醒的,周圍開了靈智的精靈在嘰嘰喳喳得討論著那個男人,討論著阿年。
阿年未開靈智前是聽不見這些聲音的,突然聽到這些聒噪的聲音隻覺得吵鬧,伸出兩個爪子捂住自己的大耳朵,發現效果甚微後生氣地衝他們大喊:“你們這些綠草草,再吵!我將你們全部吃掉!”
這下子整個嘝山安靜了下來,阿年滿意了,剛準備繼續入睡,卻在意識到自己能聽懂人話也能說人話之後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她猛地想起了那個男人,也想起了那顆丹藥。
阿年昏死前以為自己會變成兔肉火鍋,但是現在自己不僅還活著,還開了靈智,她開心地要命,立即抖了抖耳朵,開心地找了個最近的小土包繞著圈奔跑來釋放自己的興奮。
等終於精疲力竭之後,阿年攤在草坪上開始思考兔生,那顆丹藥能給她一隻普通兔子開靈智,說明它是顆難得的珍品,還有那個男人,周身仙氣環繞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法力高深的仙君,那麼他為什麼會跑到嘝山來,還把這麼寶貴的丹藥用在她身上呢?
她醒來時候就不曾見過那位仙君,心中有許多問卻沒人為她解答。
阿年深知自己腦子不好使,想不通她就不想了,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這次阿年是在睡夢中感受到自己的耳朵被一隻微涼的手不斷揉捏而嚇醒的,兔眼一睜就瞧見昨日的俊俏仙君笑眯眯地盯著她,阿年又驚又喜。
結結巴巴地開口想要把昨日的疑惑一股腦問出來,奈何越急越說不了話,隻咿咿呀呀地發嬰孩學語般的聲音。
阿年很是挫敗,兔耳也跟著微微垂下來。仙君卻不介意,又撈過她的耳朵小心握在手中,仿佛看透她心思般開口:“我們神仙,閑來無聊就會下界來點化眾生,你這小兔子生得白淨可愛,正好合我眼緣罷了”
未等阿年開口,仙君又道:“小兔子,你沒有名字吧,我喚你錦年如何。”
“阿年”
仙君一愣:“什麼?”
“我有….名字,我…我..叫阿年”
仙居不滿地捏了捏兔耳:“我既與你有恩,區區一個名字罷了,我喚你錦年,你便叫錦年。”
“阿年!”
“錦年!”
……
一人一兔爭執許久,仙居捂著臉笑自己幼稚,便溫聲哄到:“對,你是阿年,但隻我一人的錦年可好。”
嗯?阿年突然覺得自己的耳朵發熱,把整個兔腦袋一股腦兒塞進那雙大手裏藏起來,甕聲甕氣得低低應了聲好。
“錦年,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屆時可多多陪你些時日,順便教你些本事,免得你日後被人欺負了去”仙君愛憐地撫著阿年順滑的皮毛,而後又拿出一顆丹藥,示意阿年吞下。
看著阿年乖巧地張開嘴,仙君滿意地撈起小兔子整個兒揣在懷裏顛了顛,將丹藥親自喂給了她。
一股熱流湧動,自丹田處湧向四肢,阿年隻覺得渾身失了力氣,腦袋也暈乎乎的,隨機眼前一黑又昏死過去。
仙君小心翼翼地將阿年放在草坪上,拿出準備好的衣衫和大氅,用大氅將阿年密不透風地蓋住,還是兔形的阿年小小一團,將大氅撐起一個小小的鼓包。想到不多時,這個白團子就會變成一個不著寸縷的少女,仙君連耳朵帶指尖都紅了。
本想親自守著阿年幻化人身,但他自己的情況不容樂觀,若再不回洞府打坐修養,隻怕是沒命再來見她。神仙為精靈幻化人形哪裏有畫本上那麼容易,隨手一揮便可使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修得人身。萬物皆有因果,劫數機緣皆為天命所定,旁人不得擅改,不管你是妖魔鬼怪還是天界謫仙擅自改變因果都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