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殿下的迷路史·正史(1 / 2)

我曾經是一個單純的少年。在我尚自年少的時候……

我的封地是遠離帝都的江南。江南之地,最是繁華與富庶。

我不喜歡官場或是帝都,它們一個在光鮮的外表下籠著無人知的黑暗,一個在金色的外表下粉飾著血色的太平。而那個時候的我,眼睛黑白分明,容不下其他的顏色。並一度以為,黑與白後不會有其他的顏色。隻到後來我才慢慢明白,黑與白後原來五彩繽紛。

其實我是個很無趣的人,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也不喜歡參與進很多的事件。我唯一的優點或許就是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有著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執著。雖然某些時候,這明顯一種無法更改的缺點。

所以當我固執的要求離開帝都的時候,高高的王座上,那位君王隻是沉默著任我遠行……

從此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我用了數年的時間遠遊,這一直是我隱秘的夢想,現在終於得以實現。

現實固然殘酷,然而我亦恒常感恩。

皇權傾軋之下,我遠離是非恩怨,得以獨善其身。

所謂不可知的命運畢竟待我不薄,幾人得如我般任性妄為?

那時我總是意氣風發,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指點江山的淩厲與輕狂。我喜白衣白馬,賭酒鬧市,亦愛青樓軟枕,笑盡風流。有陌上少年,濕潤一笑,斂盡世間風華。

命運的轉折出現於一個夏日的午後,許多年後,我依然在想,如果當初我不曾那麼好奇,相邀他人,那麼我的人生是否就會是另外一種模樣。然而,我畢竟是個好奇的少年……

邂逅那個人的時候我尚自年輕,不及弱冠,她亦年少,初初及笄。

那時我雖居於江南,然而江南尚不是我的封地。我隻是在江南有幾所小小的別院。

我旅居於外久矣,初回江南的時候,甚至忘記了回家的路。

不過這並沒有關係,因為即使我記得,大概也隻能記得我自己房間的路。而我從來都是屬於隻能保證在自己房間不迷路的那個而已。即使是在江南的別院我亦經常迷路,可以在自己的小院子裏轉上一天,有時候還要加上一夜。我比較喜歡晚上,因為晚上至少可以根據星辰分辨方向。故而管家對我的要求極低:隻要殿下保證自己到的是江南,小人自然會翻遍整個江南將您找出來。

我時常對他感到抱歉,因為即使他如此說有時候我也不確定我到的地方是不是江南。

母後畢竟憐惜我,不忍心自己的小兒子三兩天就走失一次,故而請旨將江南作為我的封地。從那個時候開始,整個江南都是我的家,我即使在江南三月的春風裏迷路,也總算是走失在自己家裏。雖然這個辦法治標不治本,但好歹是個辦法。

我初遇她的時候,與以往千萬次站在大街上的理由一樣,正在迷路中,等著老管家派人來找我。然後那一片白就撞入了我的眼,人世繽紛色彩,瞬時成空。隻有她白衣站在原地,一如精靈抑或妖魔?

那時我開始相信,人世原來真的有所謂的一見鍾情。

我邀她與我同行,告訴她我的院子有漂亮的花,我親手種下,她必然沒有見過。雖然這個理由如此老套,但是誰管它呢,總之她願意與我同行就是了。雖然我所謂的同行也不過是兩個人一起等老管家來將我們領回去。

她客居江南,閑來無事,便喜歡與我聊天。有時候甚至與我演示兵法謀略,我雖存著幾分忍讓,卻也為她的妙計而心驚,也是從那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客居他鄉的女子,有著驚人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