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葉家祖代相傳的技法都是基於童子之身的。
一旦在成年之前泄了氣,那這男丁基本就廢了。
所以18歲之前不能嚐禁果這一條規矩在葉家,是年年歲歲耳提麵命的,是斷斷不可忘的。
大兒子知錯犯錯,這一遭幾乎讓葉家人將他逐出族譜去。
還是葉家正妻王氏以死相逼,才僅僅是一年圈禁不得外出才罷了。
再後來,又發現大兒子的能力大幅減弱,連最基本的斷吉凶也說得結結巴巴。
葉氏宗人見傳言四起,都說童子破身果然是大忌,是因為13歲就陷入男女之事所以多年所學都被收了回去。
大兒子不堪受辱,也難以接受變成庸人的自己,最後跳樓自盡了。
葉家老三逐漸得寵,業務能力遠遠甩出老二一大截,葉家也幾乎傾家族之力培養他。
葉父養在外頭的女人因此很是過了一陣好日子,成日趾高氣昂地在葉家宅院門口晃悠。
多年後,葉家在大兒子住處的地下室裏發現了動手腳的痕跡。
一截燒焦的橡木和動物的碎骨被辟火繩緊緊綁住,壓在不見天日的水壇裏。
被撈上來時還散發著濃鬱的合歡和動物騷味。
據說葉父親眼看到後大笑三聲,吐出幾口黑血便不久於人世。
有人說那是巫蠱之術,將剛出生的白毛狐狸綁在橡木上活活燒死,再沉在水裏,封在地下室裏,最是有引媚入體的功效。
一看便知是老三的手筆。
陰暗狠厲。
由此便解釋了一直老實本分的大兒子為何會性情大變。
葉父怕也是認出了始作俑者,一時間難以接受氣急攻心便駕鶴西去。
“要我說,哪有什麼童子破身功力反噬的說法。”
程歲歲吐槽:“根本就是那葉老三施咒換了老大的命盤。”
“那葉老三從資質平平一躍到出口成章不過半月,明眼人都能發現動了手腳。”
石信聽完故事,靈光閃現,顫顫巍巍地問:“程小姐的意思是,石衡就像那個被陷害的大兒子?”
程歲歲點頭:“身邊有葉老三,還不止一個。”
石信本就硬撐著一口氣,聞言身子一軟,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呆愣愣地看向程歲歲:“為什麼啊?為什麼……”
“至少這魅鬼的道行和其他手筆相比稚嫩太多,必不是同一人下的手。”
“也興許是那背後的人看石衡已經廢了,所以隨手養了一隻魅鬼在他身上也未可知。”
“那背後的人究竟是……”石夫人忍不住問。
“你確定要查?”程歲歲聳聳肩,“小韻和我說過,石衡幾乎沒有固定住處,我對你們集團脈絡也不清楚,而且查下去,不一定有好處。”
“往好處想吧石老爺子,至少現在石衡的命保住了,進了局子也沒機會犯錯了。那地方陽氣重得很,挺難下手的。”
沒人笑得出來。
石韻沉思片刻站起來,上前握著程歲歲的手:“歲歲,石家是個大家族,錯綜複雜難與人道。”
“這一個忙,你幫得太辛苦了,我不想你摻和進來。”
石韻轉過頭,眼裏浸了淚,對麵色灰白的父母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到此為止吧。”
程歲歲拍拍覆在自己手上的手背,輕聲說:“小韻,你們的家務事,我管不了。”
“能做的已經做了,二老不用送了。”說完起身便走。
沒有人挽留,也沒有人知道開口應該說些什麼。
世界荒誕可笑,所謂家人,究竟幾分是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