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許容連連點頭，不敢給自己做半點辯解。
吃著飯，周蘋果吃到了個石頭，幸虧她舌頭厲害，趕緊抵出來了。
“老板！你們家怎麼回事？！”周蘋果火氣本來就被許容搞得有點大，看到這麼大一塊石頭，忍不住發飆了。
“對不住呀，姑娘。”老板在前麵打菜打得勺子都要飛起來了，又遇到周蘋果這種看起來脾氣就很火爆的顧客，也沒有打算忍，正想和她吵起來，就看到周蘋果身邊坐著的許容，瞬間就縮回去了，連忙道歉。
“今天的菜錢，不收你的了，行不？我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行吧行吧。”周蘋果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家態度好一些，她自然也就軟下來了。全然不知都是她旁邊這個乖乖聽她罵的許容無形中起到的作用。
周蘋果對其他人說，“吃的時候小心點，別叫石頭崩了呀。”
“好。”
“好。”
身邊兩個大高個，都很乖巧地回答道。
“石頭，石頭——”周蘋果把石頭挑出來，跟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兩眼放光，“石頭！”
許容看周蘋果這個樣子，以為她還沒有氣消，“能免單也不錯了，蘋果。”
他們以前吃的飯，比這個石頭更多，還小小的，很難挑出來，不也都吃下去了嗎？
周蘋果瞪了他一眼，她是這麼得理不饒人的人嘛。她轉向周森，“咱們家的那堆石頭！”
周森的眼睛立馬也放了光，“哥！”
“你之前，往家裏搬了不少石頭回來，那會兒二姑還笑你啥，石頭哪裏沒有，咱們村口的河灘就一大堆，你說……”周森趕緊捂住嘴，湊到許容的耳邊去說，“那是玉，從緬甸來的翡翠。”
翡翠，許容是有概念的。因為90年代，是翡翠熱的年代，報紙上天天有新聞在報道賭石賭玉，把翡翠吹得神乎其神，引得一大堆人前往邊境，去那個情況複雜的地方，就想一夜暴富。
周蘋果不知道周鑫的玉是怎麼來的，但都已經有了切口，其中最大的一塊，也是成色最好的一塊，翠得幾乎能夠滴水出來。
周蘋果這次回到村裏麵，還特地去儲藏室看了一下，都好端端的堆在那裏，上麵有些灰塵，讓那些石頭看起來灰撲撲的，但隻需要拿抹布把它們擦幹淨，立馬又能夠發出溫潤的光。
許容聽完周森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的話，心裏頭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他很感謝，也很感恩，感恩那個沒有失憶的他，未雨綢繆，為現在的他，留下了退路。
但更要感謝的，是周蘋果崇高的人品和周森這幾個孩子作為家人無私的付出，他們明明可以，明明可以把這些東西給瞞下來，反正他現在都忘了，瞞下來也沒有人會去追究。
但他們還是毫無保留地告訴他，讓他自己來做決定。
許容想，不論他能不能恢複記憶，他都不會忘記的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