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蘋果第二天一大早臨出發去火車站之前,要給東洲市的家裏的電話機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周蘋果就猜到昨天這爺倆應該在醫院。

希望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吧。

他們一到東洲市,就兵分兩路,周蘋果自己去醫院找許容,而周森帶著弟弟妹妹先回小區去。

一開始的時候,周森也想跟著周蘋果一起去醫院,但周蘋果和他說,“東洲這邊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兩個小的讓他們自己帶這麼多東西去搭公交,你覺得合適嗎?醫院我先一個人去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把弟弟妹妹送到家之後,你人再過來。”

“行。”周森思考了一下,覺得周蘋果說的是有道理的,於是就同意了她的方案,先帶著弟弟妹妹回家去。

“對了,我保險櫃應該已經被你哥哥打開了,裏麵有一份存折,你要來醫院的時候就把存折一起帶上。”周蘋果說道。

那本存折裏麵,還有周蘋果預留的五萬塊錢流動資金,現在這是他能夠拿出最大的一筆錢了,其他要麼零零散散,要麼在股市裏壓著,要麼在房室裏頭壓著,都是不能馬上就動的。

搭上直達市醫院的公交車,周蘋果根本無心看窗外的車水馬龍,她歎了一口氣,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但是不管怎麼樣,人還是最重要的,隻要能救,盡量都要救回來。

不然許容這輩子心裏都會留下遺憾。

周蘋果上輩子已經見過很多很多遺憾,她對於自己的遺憾反而更加能夠釋懷,可對這個僅僅隻相處了不到一年時間的男人,卻有著從與其他人不同的關心、關注和關懷。

對男人心軟就是找死,這是周蘋果上輩子一直勸自己戀愛腦好友的一句話。

可放在許容身上,周蘋果又覺得這句話不成立。這樣一個踏實向上,對她百分之百順從,又慘遭失憶的男人,的確是很容易讓人憐愛的。

周蘋果心裏頭亂糟糟的,有對於這段關係的胡思亂想,也有對許遠根目前情況的擔憂。

去市醫院的距離是固定的,用的時間也大差不差。周蘋果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已經到站了,她從公交車上下來,來市醫院的人特別多,在這一站下車的人自然就特別多。

周蘋果被擠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的時候,眼睛尖的她看到了醫院門口的花壇前蹲了一個男人。

他沒有抽煙,可能他原本是會抽煙的,但為了省錢,戒掉了煙。拿了片樹葉含在嘴裏,一會兒又拿下來,放在鞋底裏頭碾碎。

這樣子的動作並不能緩解他的焦慮,他又拔下一片樹葉,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再薅下去,這一小塊花壇就要禿了。”

許容抬起頭,早上10點的光已經足夠刺眼,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無法適應光線的眼睛,“你來了。”

“我來了。”

聽到這句話,許容似乎就像一隻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船,瞬間找到了屬於他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