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建二十年,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王家村。

夜色沉靜,秋空月明懸,蟋蛙田中眠曲,勞作一天的王家人開始沉睡在深夜中。

“咚咚咚……”此時一聲聲的敲門聲緩慢的在外敲打著。

薑桉皺著眉頭從床榻中爬坐起,睡意還在其中,但那門外不斷的敲門聲,使得她睡意全無。

“誰呀!大晚上的不看診。”薑桉高喊了聲,起身披了件外衫,想著門外的阿福沒叫喚,薑桉警惕的從枕邊拿了包自製的“防狼粉末”倒入手心,悄悄走到門側,拿過靠在門側的大棍。

門外沒有回應,隻有斷斷續續的敲門聲,薑桉妍開了個門縫,透過門縫看去,月光下隻見門外邊靠坐著個滿臉血跡斑斑的男子。

他扭頭望向門縫裏的薑桉,眸光中帶著祈求,求生的欲望在此時達到巔峰。

“救我…求你…”他卑微無助的發出孱弱的求救聲,隨即又閉上了眼,好似暈了過去。

薑桉被門外突然扭頭的男子嚇了個激靈,慌忙的後退了兩步。

媽呀!大晚上的,像鬼一樣,嚇死個人嘞。

原本是不想管閑事的,但好奇心害死貓,薑桉點上了蠟油燈,還是打開門去查看了一番,再決定救不救。

薑桉蹲在他旁邊,然後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呼吸,她收回了手,又把被風吹得晃動不堪的燭光往他身上靠了靠。

男子臉色蒼白裏沾著不知誰的血,但不難看出樣貌極其出挑,眉尾一點一點下垂,更加讓人心疼不已。玄色的圓領衣袍上有幾處劃破,好似刀傷的痕跡,衣袍上繡工卓越的鳥獸,栩栩如生,卻被刀劍劃破,鮮血一直在蔓延其中,倒有些淒慘,薑桉不免有些唏噓。

薑桉歎了口氣,假暈的傅珩之也隱約聽到了女子的歎息聲。

他負重傷路過村子的房屋,唯獨這間極其偏僻,院子隻晾有女子衣物,以及女子出來身上有股草藥味,他想著要不是孤女,或是寡婦,沒見過什麼世麵農婦最是心軟,家中又無男人依仗,一個人可能過得也苦不堪言。

看見他的衣著不凡或是傷勢過重,亦或是其他。

無論怎麼看,救他無一不在彰顯富貴唾手可得的機會。

所以他篤定她定會出手相救,而且女子柔弱易動情,也好把控些。

但此時傅珩之如果能看見薑桉的表情的話,就不會如此猜想了。

薑桉眼中沒有絲毫對他傷憐憫之意,也沒有被他驚為天人的俊臉而情動,也未有想救了他後,可以挾恩圖報的貪婪心思。

為什麼歎息呢?她不想救,而且還在感歎居然還不死。

若這人死了,她還可以在他身上摸些值錢的玩意兒拿去當。

當然如果救了,這麼個非富即貴的男子,救活了,發財定沒話說,甚至還可以挾恩圖報讓對方娶她。

可穿越前她也是看小說電視劇的,什麼小楓撿林狗子被屠滿門最後兩軍之間自刎,素素撿天庭太子被挖了雙眼跳誅仙台,桑酒撿冥夜全族被滅最終魂飛魄散。

總結一句話,撿男人死得快。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薑桉是個一年多前魂穿揚州瘦馬名喚露葉,她又用了半年時間逃了出來。

所以她是個逃奴!

逃奴在這個大夏王朝被官府抓住,律法上是要被亂棍打死的呀。

薑桉的直覺告訴她,此人絕對不簡單,若是救了,萬一對方去查她,後果不堪設想。

但薑桉看他的俊俏的臉,一副快死的樣子,也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