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嵐高考出來以後,安久來顧陽上學已經快兩年了。
心有昭昭,向之岑曉。
岑曉與安久,是彼時高二的同桌,也是彼時一對患難與共的摯友,是同學們課後偶爾悄悄議論的話題。
錄取結束以後,安久如願地來到了省會城市——顧陽,上顧陽最好的大學,雖然沒能去他心心念念的西南大,但也算是最好的安排,畢竟這是他家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
而岑曉,落榜了,後來她選擇了複讀,一年以後還是沒有上線的她,最終選擇去了中原地區某專科職業大學。
時光飛逝,似水流年。各自都在忙碌著手裏的生活,一切仿若停止,安靜且平凡。安久上了大學以後,也嚐試著去做很多事情,也有很多自己對未來的打算,包括後來他換了專業進了新班級。
那天安久從西南商貿城考駕照打車回來的路上,收到了岑曉的消息。一如既往的微信鈴聲,習慣性的掏出手機看消息。
是一張照片,拍著手稿紙的照片,整齊又擁擠的字,安久看得出來那是岑曉親筆寫的字,畢竟,這字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可這次,以這樣的方式,還是首次:
“致我親愛的摯友:
展信佳!
從上次手寫信到今天,我好像很久沒給你寫信了。我猜你應該也有點驚訝,這麼正頭的開頭一點也不像我。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別扭。
皎皎雲端月,我心有昭昭。提筆又躊躇的起落,心中道不完的千思萬緒,但好在你都能懂。
你的存在我的生活充滿蠱然,在無數次的無形之中你都給我以焦柘荒蕪的曠野一場翻湧熾熱雨,每次的及時出現伸之以援手,讓我昏暗的世界從此盈滿了無限明亮與晝夜的璀璨,讓我如枯敗的冬天的生命也從此生機勃勃!
最後一麵的相會在二月,那天陰蒙蒙的,風也描薯著你,你的眼眸中摻著冬日的雲霧,回旋在綿延不止的群山,可我這晦澀的文字始終無法刻畫還原當日模樣,總歸是言不盡意爛俗在虛無的過去,留下拙劣的一筆。
但目光遊弋,我仿佛又再次望向了你!如果非要讓我回想那幾個春夏,那我不得不提起我們那一封封寫滿信紙的手寫信,曾一同靠在窗台分享雞毛蒜皮的小事,並肩在走廊看著滿是夕陽的校園規劃著未來,把你的名字擠寫進扉頁發黃的日記本裏,小心翼翼貼上考試留下的條形碼,樓道間的嬉笑打鬧,年級榜的首位,停電時的安撫和陪伴,吐糟不完的數學題,那時的我們,心潮澎拜,熱淚盈眶,也仍少年如風。
我,我的生活,我的生命,因為你,因為有你,當我再次觸摸顫動的脈搏,心髒的裙皺,心靈的貧瘠,不再是鳶鳶尾縱橫瘋長,我擁滿許,室息在滂雪霈積潦的漲海。
我謝幕盤旋的飛鳶,更謝你為我駐足!”
副駕上的窗沒關,吹進一股股清爽的風,夾著初夏陽光明媚肆意妄為的招搖。
風是新鮮的,窗外的場景也是,可信裏的感覺依舊充斥著青春豪放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