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走近,冰寒冷冽之氣愈重,聞人樂遙不可抑製地興奮起來,“這裏危險。發姐,小翠,帶大家繼續往前走,走遠些。”花五娘不解地看著聞人樂遙的背影,原本的窈窕此刻隨著奇怪的步伐而變得詭魅,似舞非舞,似跳非跳,看得出神,竟沒聽到對方傳來的囑咐。小翠胖臉疑惑地湊到花五娘眼前,“發姐,新主子叫我們帶姑娘們繼續前行,越遠越好。”花五娘冷不丁被她嚇一跳,沒好氣地一推,“我留下接應主子,你服從命令。”
為什麼不是自己留下保護主子,小翠表示不服。花五娘捏捏她的臉,“聽話!姑娘們都是重要證人,需得你這樣武功高強的人保護,主子才能安心。嗯?”小翠嘟嘟嘴,“哦!好!”轉身招呼一行人繼續趕路,一是提防前麵的突變,一是擔心留下的兩人,可愛的小翠竟沒發現隊伍裏有兩人不著痕跡地脫離,悄悄隱匿於之前儲備糧食的石洞中……
當晨曦的微光浮上遠處無名山的山脊,大理寺府衙門前,站立了三人,而幾名身手矯健、目光如刃的便衣武者則隱於周圍的弄巷、宅院間,隻是他們的眼神總是不離那三人的身影。“若愚,站立一旁即可,為師來敲登聞鼓。”仲明啟看著形銷骨立的柏思源,五內絞痛,叫出他小字的那一刻已經淚如雨滴,再次強調,“我來。”
柏思源不禁泣道:“先生,不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蒙先生教誨,學生怎敢做不孝不悌之人?”縱然先生是官身,可免敲登聞鼓的三十大板,可自己既是學生又是主告,萬不能做此不義之舉。心想身至,他閃身錯過仲老,搶到鼓槌,登時,一陣驚天鼓響,周圍片刻響起陣陣人聲,不一會兒,附近的百姓便揉著惺忪的雙眼圍了過來,之前隱匿的幾人便也順勢混於其中。“嗖嗖嗖”不知何處射出淩厲的箭矢,幾人動若脫兔,以雷霆之勢護下三人,所幸大理寺大門打開,湧出一隊官兵,暗處射箭之人也隨之遁形。
柏思源作為主告,按流程挨了三十大板,才被拖至大堂見到大理寺卿劉秉正劉大人。劉秉正先是整整衣冠,鄭重地向仲明啟行了一個敬師禮,命小吏端了把椅子,“老師,請坐。”這才重新坐回桌案前,“堂下何人,可知這登聞鼓輕易敲不得?”柏思源額頭冒著冷汗,顫巍巍地跪正,從袖中取出一卷紙高高舉過頭頂,“小人狀告永和縣張大戶、永和縣縣令胡來旺、同州知府錢有才官官相護、販賣良民,事情暴露後,更是屢次想要殺人滅口,草菅人命,枉顧國法,不罰不足以平民憤明法理。現有訴狀詳列經過,懇請大人明斷!”師爺急忙接了遞上。劉秉正一一看過,越看越怒,忍不住拍案,到底忍住了心底的怒罵,“可有人證?”此時,堂外有人啟稟,“大人,慕大統領求見!”“速速請進來。”
一襲銀甲的慕海隨即而入,擋不住的一身清朗之氣,讓沉悶的大堂也顯得亮目許多,讓人心裏莫名多了絲鬆快。慕海與劉秉正同級,自是不必跪的,隻見他掌中托著一本奏折,朗聲道:“本統領近日巡查京郊,偶然擒獲逃兵兩名,其因擅自攜軍械外出致遺失而逃,本因交兵部嚴懲,不料初審得知此二人外出之事涉及仲老,故而,吾將此二人移交大理寺進一步嚴審。另,皇後與三皇子在弱水鎮設迎冬宴,校尉吳威負千羽重霄守衛之責,竟無故離崗,至今未歸,領陛下口諭,命大理寺嚴辦。劉大人,受累了。”言罷,一揖,轉身離去。
劉秉正與仲老不著痕跡地遞換了下眼神,仲老作勢要起,仲潮領會,前跨兩步“撲通”跪倒,“大人,下官有冤,不得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