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李彥的見麵太過匆忙,還沒聊上幾句就道別了。李彥還是那樣清清瘦瘦的模樣,看起來也更沉穩了。隻是這冷漠疏離的樣子讓張琳有些接受不了,總是嘴角帶笑,溫柔耐心的李彥早已一去不回了。

養傷期間張琳不怎麼出門,偶爾出去一次,路上看到些高高瘦瘦的身影時,心髒總是會不由得揪起,既盼著他出現,又怕他真的出現。

張琳還是決定辭去原來的工作,因為需要常駐的工廠離市區太遠,而且自己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以後就是想要發展也更傾向於營業方向而不是生產管理。但也沒進大姐張琪的公司,雖說她現在已經不是自己記憶中還在家辦公的樣子,而是已經有了一個正式的辦公場所,公司也招了兩個員工已經初見雛形。隻是張琳好想自己先去試試,而不是純粹依賴別人成為負擔。

可能是歇的太久,張琳有些怠於找工作。等自己拆了石膏,先是回了老家一趟,本來母親是要自己回去的,張琳突發奇想要回去待一段時間。母親看出了這段時間張琳的低落,倒也沒拒絕。

家裏的菜地因為好久沒有打理長滿了野草,幫母親一起收拾兩天倒也樂在其中。晚飯後,散步在鄉間小路,看大片大片的金色稻田,看夕陽西下,感受著清風明月,一時間竟有些樂不思蜀。

隻是母親確不打算留人,回家一周後就開始催著張琳返城找工作。前麵的暗示,後麵就直接開始趕人了,絲毫沒有前段日子的關心體貼、溫情脈脈了。

每天的言語轟炸很快讓張琳繳械投降,在家待了兩周之後便返回了住處。大姐還是到處跑,不怎麼著家,自己一個人無聊了也會打開各個招聘網站看看,卻始終沒有發出消息。

突然有天刷手機看到了北方金黃的白樺林的照片,是自己此前沒有見過的景色,收拾好行囊進行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秋天,原來當風吹過,樹葉真的會沙沙作響。

也第一次嚐試了騎馬,但不是電視裏的瀟灑暢快,感受最深的還是屁股,一路顛簸早已失去知覺,不過自從在亞丁村看到馬之後一直想要嚐試的心願倒是終於達成了。

就這樣一個人不緊不慢的走著看著。隻是慢慢的竟不知為何,李彥的樣子在腦中揮之不去。也試著去參加篝火晚會,可眼睛是熱鬧的心卻是空蕩蕩的。

也嚐試勸慰自己,或許自己多出來幾次就習慣了,隻不過心和腦的博弈從來也不會有結果,隻是留著交給時間去解決一切。

這一趟行程接近尾聲的時候,李彥的母親突然打電話過來,希望自己明天去一趟醫院,她要做手術需要人在場。沒聯係上李彥,隻能找張琳。

張琳與自己這位前婆婆關係說不上好,但是在自己去那邊時也隻有她對自己是真的熱情關心,心裏還是很很感激的。隻不過兩人一共才見過三次,也說不上熟悉。電話裏虛弱懇請的語氣倒是讓人不好拒絕,想著自己從這裏出發過去並不遠也就應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張琳便買上水果出發去醫院看望自己這位前婆婆。想著自從結婚之後跟李彥一起叫媽,但是現在已然不合時宜,倒是不知道稱呼什麼合適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應對,突然就有些後悔了。

在醫院見到李彥母親時,嚇了張琳一大跳,完全不似記憶中一頭利落短發,熱情幹練,有點微胖的模樣。臉色烏青,眼眶凹陷,虛弱的跟張琳打著招呼。張琳走近來,發現頭發她的頭發竟也大半變成了灰白色,忍不住問道“怎麼會這樣?您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