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妻子是時安(1 / 1)

自此後,嚴遂像是瘋了一樣,隻是傻呆呆地看著那張已經被日光侵染到泛黃的高中畢業照——那是他和時安唯一的合照。

他回到兩人一起買下的房子裏,試圖挽回曾經的記憶。

可這個房子裏已經沒有了她存在過的痕跡,所有東西旁邊總感覺空落落的,杯子、拖鞋、抱枕......就連房產證上的名字,都是他的。

一切都好像是時安從來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上一樣。

時安這個名字,以及她的臉,似乎是嚴遂做過的一場漫長的夢,在現實生活中真真切切沒有她的蹤跡。

“時安?”

他看見門口逆著光的時樂,身形跟時安沒兩樣,隻是比時安多了分肉感。

時樂踩著高跟鞋走進:“阿遂,你難道忘了?今天可是我們正式結婚的日子!”

嚴遂看著鏡子裏自己西裝革履的正版樣,大紅的胸花有點歪曲地別在左胸上,指腹下意識摩挲著照片上時安的名字。

“對,我跟時安今天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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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嚴遂愣愣地被時樂拉著去敬酒。

“爸媽,我敬你們!”

時樂顫抖著說,眼角不知是激動還是悲傷的眼淚,手裏握著的酒杯盛滿了紅酒,險些灑在紅白相間的敬酒服上。

而嚴遂,像個掛件一樣跟在時樂身後,眼底隻剩下空洞和麻木。

時父板著一張臉,也就隻有時樂走過來時,嘴角才會露出一絲慈祥的笑意。

他起初不是很讚同這門婚事,但在時樂母親的勸說下,漸漸接納了嚴遂。

畢竟時安母親死亡的真正凶手不是嚴遂的父親,而是時樂母親。

“阿遂,快敬爸媽一杯。”

“哦!爸、媽,我一定會對時安好的。”

“時安?”時父冷哼一聲,臉色立馬黑了下來。

時母臉上掛不住麵子,催促時樂帶著嚴遂趕緊去旁桌敬酒。

時樂自然也是汗涔涔的,她沒想到嚴遂最近的妄想症越發頻繁,明明已經在吃藥控製了,卻還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時安......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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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時樂的病情繼續惡化。

由於沒能找到匹配的骨髓,上帝預計給她的時間隻剩下半年左右。

嚴遂陪著她在療養院裏曬太陽。

“阿遂,今天的太陽真暖和。”時樂戴著毛線帽裹著棉被,她的頭發因為化療已經掉光了。

嚴遂看著陽光下的時樂,柔和的暖光照在她瘦削的臉上,恍惚間看到了時安的笑顏。

“時……安?”

他顫抖著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卻在她聲音出來的那一刻停在半空中。

“我是時樂啊,你的妻子,你忘了嗎?”

“不。”嚴遂晃晃眼睛,才看清眼前輪椅上的女人憔悴的模樣。

他頓了頓,下巴上已經長出了茂密的胡茬。

“我的妻子是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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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沒有得到愛的人,才會用所有去愛一個人。

時安在最愛嚴遂的第八年,重新信任這個世界的第八年,永遠離開了嚴遂,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時安和她的日記本,永遠沉眠於母親墓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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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於盛夏,終於晚秋。

2023年8月31日~2023年11月1日

11月的第一天,希望萬物皆得所願。

我如此,你如此,時安亦如此......

未完待續,暫時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