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早,遙遙起來沒?”
西北風呼嘯的寒冬清晨,天色還未大亮,安靜的弄堂裏,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我熬了一夜,總算把新棉襖跟新被子都做好了。這就趕緊送來,不能耽誤遙遙出發。”
“你看看,這棉被跟棉襖,都特厚實。”
蕭紅梅拎著個大包袱,喘著粗氣走近。
她一邊說,還一邊拍著棉被,發出砰砰的悶響,滿臉笑容。
正在做早飯的阮慧茹臉上一喜,趕緊洗手。
“紅梅來啦,這麼沉,怎麼不等我去拿。”
“辛苦你了,也是時間太趕,不然這活兒肯定我來幹。”
她伸手準備去接包袱。
哪知,這會兒屋裏忽然傳來一陣哐啷聲,隨即被吵到的隔壁老人就開始罵罵咧咧。
“天還沒亮,幹啥呢?”
“這麼吵還讓不讓人睡了!”
阮慧茹愣了下,快速轉身往屋內走去,關切詢問。
“遙遙,怎麼了?”
竟是連包袱都不要了。
後麵的蕭紅梅見狀不滿地擰眉,瞥了一眼亮起燈光的隔壁,快步進屋,順手把門關上,插銷拉好。
“遙遙,你咋啦?”
關鍵時候,可不能橫生枝節。
蕭遙今天離開下鄉,她才能盡快拿到別人允諾的好處費。
房間裏,蕭遙撿起故意砸牆的搪瓷缸,對上阮慧茹關切的目光,看她還腫著的眼圈,心裏泛著酸。
這一夜,不知道哭了幾次,要是她穿書的節點再早一些就好了。
“媽,我沒事,就是收拾東西不小心摔了缸子。”
蕭遙故作輕鬆地回答。
“沒事就好。”
阮慧茹鬆了口氣,話鋒一轉:“你紅梅姐把棉被和棉襖送來了。這事兒多虧她,不然你媽我一個人肯定來不及。”
“你這孩子,怎麼就忽然決定下鄉,我什麼都來不及準備。”
她還是沒忍住吐槽,眼圈驟然泛紅。
不等蕭遙開口,心裏有鬼的蕭紅梅連忙開口轉移話題。
“三嬸,遙遙可是我妹,幫忙做這點兒活,一點都不累。”
說完她四處張望著,開口詢問。
“有大點的粗布嗎?我怕新被子帶上火車會弄髒,多包一層穩妥些。”
這句話說完,她壓低聲音,手指指牆。
“得快點兒,我怕隔壁那位過來。”
阮慧茹心裏一緊,隔壁李婆子是什麼人,她可太清楚了。
常拿別家炭來做自家飯,順手牽羊的事情做起來特熟練。
讓她看到新棉被新棉襖,保準要薅不少棉花,趕都趕不走。
真硬氣驅趕,但凡有個身體接觸,她就能躺在地上哭天搶地,惹人看笑話不說,還耽誤事情。
“有,在我屋裏,這就去拿。”
阮慧茹立即邁步。
蕭遙看她媽離開,對著蕭紅梅伸手。
“紅梅姐,一路拎過來,很累吧?包袱快給我。”
顧紅梅是真累了,順手遞過去,還不忘囑咐:“先放床上,等三嬸布拿過來就包上。”
“回頭你上了火車,可一定要看好,別被偷了……”
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關心的話語。
蕭遙壓根不搭理,徑直解開包袱。
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被設計的原主。
書裏,原主被蕭紅梅算計,下鄉後沒多久就凍死在溫度驟降的寒夜。
而現在的時間節點,剛好在出發當天。
至於原主為什麼會被凍死,那是因為新棉被和新棉花都被顧紅梅這個黑心貨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