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昀時常會想,如果自己那時候沒有 skip 就好了,最起碼知道不同型號的塞壬都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但是懊惱也無法解決問題,他對塞壬的了解僅僅隻有:塞壬是敵人,塞壬不是真正的敵人。
但是無論真正的敵人是誰,現在孫昀和他的艦娘要麵對的,就是能夠麵不改色地對著陸地和人類開炮的塞壬。
自從穿越以來,孫昀就沒有一天是閑著的。
先是把忙著內訌的艦娘們聯合起來,然後針對不同的艦娘進行特訓,組建應對不同場景的艦隊,然後奪回海岸線,和量產型幹架,和執行者幹架,和實驗者幹架,和代行者幹架,和仲裁者幹架……
孫昀在穿越前也曾經做過白日夢,如果有一天來到碧藍航線的世界,他會做什麼。
答案太多了,簡直數之不盡:抱著拉菲枕在大狐狸的尾巴上睡午覺;和綾波熬夜打遊戲;調戲淨化親;去聽突擊者老師講課,告訴她蘭利老師講的更好,然後帶她去聽蘭利老師的課;約大鳳在深夜偷偷幽會,然後把大青花魚喊來睡覺,最後捂著驚恐的大鳳的嘴巴,在睡著大青花魚的床底下大 do 特 do;告訴柴郡喵伊麗莎白想戴貓耳朵,然後在各陣營旗艦開會的時候帶著大貓小貓闖入其中,給伊麗莎白戴上貓耳朵……
光是想想就感覺很開心,但是真正穿越之後,他卻開心不起來了。
我想去的是港區線啊!港區線啊!不是踏踏開的試驗場啊!
在這個世界,釣魚佬沒辦法釣魚,幼兒園需要出證,皇家的淑女過很久才能喝一次下午茶,撒丁的野心家泡澡的時候也在愁苦資源和裝備配給,東煌的艦娘們很難齊聚,因為她們人少,但要防守的海岸線卻格外漫長曲折。
孫昀姑且擁有艦隊管理係統,能夠將麾下的艦隊化為一個整體,讓艦娘們相互之間給予彼此力量——就是遊戲中的科技點。
按照他貧瘠的理解,這方麵的加成並不算小。
於是他站了出來,以人類之軀,統領艦娘,對抗塞壬。
說起來很容易,但是協調各陣營的艦娘關係,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前幾天還是敵人,現如今難道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後背交給彼此,一同作戰嗎?
政客和野心家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這一點,但是心思單純的艦娘卻做不到這些。
她們很難將同為艦娘的對手視作“敵人”而痛下殺手,但同樣也很難因為利益而立馬冰釋前嫌。
孫昀周轉在各陣營之間,充當著潤滑劑。
開會的時候,他有時也會看著伊麗莎白的皇冠,幻想著貓耳朵的夢。
但他知道這暫時是不合時宜的,塞壬的量產型還在襲擊著陸地,各種高級單位像打遊擊一樣出現在世界各地,而且往往在艦隊完成作戰之後,精疲力盡之時出現,作為最後一場戰鬥出現。
實驗者的各種不明所以的發言,傻憨憨的性格,倒是和孫昀記憶中的相差無虞,但是他想起量產型給人類帶來的傷亡,就沒有辦法笑著說出“淨化親可愛捏!零可愛捏!”這樣的話。
“所以,其實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
穿著白裙的少女,對孫昀說道。
她抱著看起來鬆鬆軟軟的白色大枕頭,赤著雙腳從艦裝上輕輕跳下來,踩在水麵上,雪白瑩潤的小腳下泛起漣漪。
白色短發裏那一束藍色的挑染,和艦裝後輕輕律動的藍色大水母,以及那嬌小的雪白的身軀,無一不說明著她的身份。
“你是織夢者?”
孫昀皺著眉頭反問,然後四下看了幾眼,無垠的海麵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暗色無星的夜空像一個大碗,倒扣在海麵上。
孫昀後退了兩步,他也站在海麵上,每踩一腳,水麵上都會泛起漣漪。絲絲波紋交織重疊,一齊奔向海麵與夜空模糊的交界處。
“這裏是你的夢?這就是你名字的由來嗎。”
孫昀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裏這麼想著,但他卻分明看見眼前的少女露出很淺的微笑。
“你果然都知道啊,這個試驗場的測試數據如此出眾,也都是因為你。”
“我很重要?”
“相當重要,另一個試驗場與這個試驗場之間隻差一個你,但得出的結果卻完全不同。”
孫昀知道自己為何如此重要,那僅僅是因為……不行,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