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奚棉說了很多。
她上一世考上的是京市有名的高校,如果順利畢業,找一個高薪工作沒有問題。
但為了姥姥,她放棄了學業,嚐盡了世間百態。
再過兩年就能恢複高考,競爭也十分殘酷,別到時候自己想通過高考改變命運,卻發現自己學業早已荒廢。
周雅也是一個聽勸的孩子,一晚上想了很多,覺得她說得有道理,第二天就收拾包裹去學校了。
周城用馬車送她,對她的改變很是驚訝,“你這是想通了?”
周雅仰著頭,一臉傲嬌:“對啊,棉姐姐說得對,不能等溺水的時候才想起遊泳。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周城彈了她一個腦蹦,“知道就好。”
他幫著把她的行李送到宿舍,又給了她五十塊錢生活費,心情很好地回家了。
周小柱也去上學了。
家裏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平時家裏就隻剩下周老太和小花。
通常情況,一老一小會挨家串門,和同樣帶孩子的同輩嘮會嗑,在家的時候,則是搬把椅子坐在廊下曬太陽,一邊曬一邊納鞋底。
對於屯裏老人來說,生活還是比較悠閑的。
就在所有勞力都要上工的時候,她們不用上工也可以自動獲得五個工分。
這是周城建議王富貴製定的養老措施。
別的屯都是自家老人自己負責,鳳凰屯六十五歲以上老人卻已經率先享受養老待遇。
當然,這個措施也讓隊部的經費捉襟見肘,讓鳳凰屯成了有名的窮大隊。
但這裏的老人卻是最幸福的。
平時根本不用看兒子媳婦臉色,吃的都是自己的工分。
趙家老太太走後,趙家一下就落寞了。
少了一個人的工分不說,趙闊的工作也丟了,一個月直接少了二十多塊錢收入,趙寬還得吃藥,一個月隻就要幾塊錢。
本來家底就掏空了,現在光出不進,家裏的日子真是越來越難了!
這天,大兒媳婦李秀娟在廚房做飯,看著空空的油罐,嘴裏罵罵咧咧:
“油沒了都沒人操心買,都指著我,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胖虎突然跑進來,朝她大喊:“媽,我要吃大白兔奶糖,剛才我看到小花有奶糖吃。”
趙家目前就這麼一個孩子,胖虎也是寵著長大的,平時想吃什麼,都會盡力滿足她。
這會,家裏窮得叮當響,哪有錢買這些東西啊!
“別找我要,飯都快吃不起了,還吃奶糖!
家裏這麼多人在家挺屍,咱們遲早要餓死!”
躺在床上的趙寬,聽她嗓門這麼大,就知道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隻怪自己不爭氣,傷口沒有完全恢複,還不能下地。
後廂房住著的趙貴和於秀蘭也歎氣,食物中毒被公安折騰一番後,兩口子身心受到巨大打擊,這會也是虛得不行,根本下不了地。
李秀娟又要帶孩子又要照顧病人,每天洗衣服做飯,已經到崩潰的邊緣。
不行,一定要分家!
丈夫一個人上工,加上自己的私房錢,他們一家三口日子還能過下去,繼續捆綁在一起,隻能等死!
等晚上的時候,她和丈夫趙海溫存後,就順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怎麼行?當初我二弟掙錢的時候,把工資都交給媽管理,咱們家吃的喝的比別家都好,那時你怎麼不提分家的事?”趙海推開她嬌軟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