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伸手,拉著他的衣袖,搖晃了兩下,重複剛才的話,道:“不用你幫我守,我們可以一起守。”
這般真實的聲音,在月輕寒的耳畔劃過,他依然不敢側目,卻又敵不過這數月來的思念,敵不過腦海裏那張反複出現的臉蛋的引誘。
他終究還是轉過頭來,看著身邊這張近在咫尺卻讓他不敢去確認的臉。
他的雙唇,顫抖得很厲害,盡管表情被他壓抑著十分平靜。
他怕,怕自己太過激動會嚇走眼前這幻象,又或者是怕激動過後的失望更加得接近於絕望。
越是看著這樣的月輕寒,慕詩詩的心就越是疼。
她輕輕伸手,撫著月輕寒的臉,食指拭去他眼角不知何時溢出的淚光,輕聲道:
“我們兩個人的海誓山盟,兩個人的地老天荒,從此以後,我都陪你一起守,一起過。”
她的淚比月輕寒率先掉下來,她嘶啞著聲音,音調顫抖道:“輕寒,我回來了。”
她感覺到月輕寒看似平靜的身子微微顫抖了兩下,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心疼的情緒,撲身進到他的懷裏,緊緊地環住他的腰,“輕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她抱著月輕寒的腰也越來越緊,終於,月輕寒有了一絲反應。
手,輕輕地環住慕詩詩的身子,並沒有想象中得激動,卻平靜得如一潭溫水,沒有波瀾。
隻是用那喑啞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道:“回來就好。”
簡單的四個字,卻承載了太多的期盼跟害怕,他不是不高興,隻是不敢高興罷了。
然而,抱著慕詩詩的那雙手卻在不知不覺間收緊,生怕她會突然間又一次消失了一般。
閉上眼,淚水順著他的鼻尖悄然滑落,他喑啞的聲音依然在她耳畔回蕩——
“回來了就好。”
生離死別之後的重逢,卻沒有太多的話語,可彼此的心,在此刻貼得那樣得近。
縱使千言萬語,也始終敵不過那一眼情深,太多太多的話,都融在了彼此的那雙眼眸裏,這一輩子,唯有深愛的對方才讀得懂。
月輕寒俯下身去,輕輕攫住了她的雙唇,隻是小心翼翼地吻著,不疾不徐,卻從未再多說過一句話。
三個月後——
寧靜的親王府內,今日卻凝結在了一片緊張的氛圍之中。
最受王爺寵愛的王妃娘娘在今日臨盆,不但忙壞了整個王府上下的家丁婢仆,也急壞了將要當父王的親王月輕寒。
三四個穩婆在產房裏忙得渾身被汗水滲透,而月輕寒則是焦急地在門外來回踱步,時不時便往裏屋探過頭去。
孩子已經生了整整有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出來,月輕寒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想到那兩個多月的生離死別,他已經嚐怕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一想到慕詩詩還會再一次離開他,他便嚇得臉色煞白,當下,也顧不上所謂的吉利不吉利,便推開了房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