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淵別打我!”
小人兒小臉兒煞白一片,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我我……我不敢了……下次絕對不敢了……”
其實它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尿的,但先認錯肯定沒錯。
在小人兒說話的時候,文殷隻覺一股溫熱突然浸染了自己的指縫。
他麵皮一顫,臉色都有些開始發青了。
這玩意兒是水做的嗎?
怎麼隨時都能尿得出來?
“不能再讓它尿了,不然以後這臥房沒法住了……”
文殷將小人兒放在了凳子上,扯下包著冊子的手巾,重重擦拭起了手上的水漬。
看著對方那嫌惡的樣子,小東西似是明白了什麼。
“文如淵,你要再欺負我,我就尿給你看!”它壯著膽子大聲說道,發顫的聲音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文殷動作一頓,本來還想去握劍鞘,但想了想手上的尿液,最終還是選擇提起了旁邊的凳子。
“你尿一下試試?”他沉著臉說道:“真以為不敢抽你?”
小人兒一見這架勢,頓時慫了,身子一顫,腿又夾了起來。
文殷臉色一變,忙放下凳子坐了上去。
“你放心,隻要你以後不再亂尿,我保證不會再動你。”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一些:“畢竟咱現在是一根藤上的螞蚱,明白嗎?”
小人兒看著文殷這副樣子,臀下直接濕了一大片。
“文……文如淵,你還是凶一點兒吧,你這樣我害怕……”它顫聲說道。
文殷表情僵硬了下來。
原來不僅人會犯賤,妖物也會。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想著跟其緩和什麼關係,直接說道:“我身上被種了手段,你能不能看出來?”
“什……什麼東西?”小人兒顫聲道。
對方被種手段,它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不過這話它卻是不敢說。
文殷將後脖頸露給了小人兒。
小人兒盡可能瞪大了眼睛,然而看了又看,最終也沒能看出什麼,隻能小心翼翼地說道:“什麼沒有嘛……”
文殷有些失望。
他本以為這家夥再怎麼說以前也是個大妖,應該能看出些古怪。
誰想它現在除了尿得多之外,還真就是一無是處。
“文如淵,你怎麼三個眼睛?”小人兒突然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驚奇。
“你看出來了?”文殷身子一震。
“剛剛沒有,現在有了!”對方連忙說道。
文殷一把將鏡子拿了起來,對著後脖頸照了過去,而後便看到白皙的皮膚上,赫然印著一個猩紅的眼珠子圖案。
與此同時,圖案所在的地方還有斷續的溫熱感隱隱傳來。
三目相對之下,文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武館果然在他身上下了手段。
隻是這玩意兒怎麼時隱時現的?
“你能感覺到什麼異常嗎?”文殷將目光看向了小人兒。
“你自己身上的眼睛,我怎麼知道……”對方委屈巴巴地說道。
文殷歎了口氣,摸著脖子上時不時傳來溫熱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看著對方忽明忽暗的臉色,小人兒莫名打了個冷戰,又尿了。
它小臉兒一白,悄悄挪了挪屁股,遮掩了一下水漬。
見文殷沒有注意到它,這才小小鬆了口氣。
片刻。
淨雪清脆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
“老爺,外麵有人找,說是您在武館的朋友。”
武館的朋友?
文殷心神一動,飛快拿起鏡子對準了後脖頸。
卻見那猩紅的眼珠子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霎時間,文殷思路清晰起來。
難怪他脖子上的圖案時隱時現,原來症結在於武館有沒有人找他。
早上驚蛇在找他,所以圖案出現了。
剛剛也是有武館的人找他,於是圖案又出現了。
這麼說來……他不管走到哪裏,武館的人都能找到他?
文殷眼神陰鷙了起來。
此前他一直以為所謂的債務是狗鏈子。
直到此時他方才明白,這東西才是真正的狗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