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的耳邊仍是歡呼聲不斷,順著那些身處台下亦是同樣身處殘酷現實中的人的目光,他看見了那在探照燈彙聚之處,身處台上萬眾矚目,就像天使一樣,用舞蹈、笑容與歌聲回應眾人的她,而那也正是整個會場的光亮之處。
蕭和那些粉絲一樣,癡癡的看著她,她的舞步靈動,就像一隻活潑的百靈鳥般在舞台上躍動,每一步都堪稱完美,數不清的調整,數不清的訓練,數不清的汗水,終是化作這方寸舞台上輕盈的身姿,每一步都能將台下的人們迷的神魂顛倒,最大化的激發他們的熱情。
(こねは天生のアイドルさま! )
而所謂的天生,除了她自己之外,沒人知道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她正如那首歌中所唱,是一個愛撒謊的偶像,她將謊言帶入工作,帶入生活,帶入自身,這本應是不符合人類演化至今,總結至今的行為與習慣的。
可這一切卻早已被她當成了習慣,這就導致她不管工作還是生活,都是以謊言的麵容示人,不僅是粉絲,甚至是那兩個兔崽子,或許都被她有所隱瞞。
她的行為與思想上是將兩個孩子當作家人的,但習慣卻在暗處使得她本能的將他們置於地位比較中。
而且也有很大的可能,在小愛的認知中可能家人隻是在她心目中地位高於其他人的一種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或許不知道如何對待家人,但她也在盡力維持現狀,她一直在思考,在學習怎樣才能去更好的愛他們,隻是沒有表露,一直以謊言遮擋。
謊言終究是謊言,她自己也知道可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但她無所謂了,為了她想要的愛,想要的也是本應存在的家人,所有人都被她的謊言騙了,甚至有可能包括她自己。
她是偶像,是母親,是女兒,但她唯獨忘了自己,她現在表現的樣子大概率均是為了迎合別人所加以掩飾的謊言,隻是她也將其當成了自己想要的而已,試圖將自己也納入那個名為愛的謊言中,去成為那個能夠說出愛的人。
或許她的價值觀似乎並沒有教她該如何去做自己,或許在潛意識中聽從,迎合他人便是她一貫的生存方式。
她將自己認識的或認識她的人,均編入了她所營造出的謊言世界中。
但可惜的是,在這裏,此刻還是出現了她的意料之外,一個知道她曾經所有乃至部分未來的,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一個或許也不屬於那個世界的意外。
蕭趴在欄杆上,怔怔的看著舞台上的人。
曾幾何時,他經常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看見小愛的演唱會,但他也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和小愛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下水道的老鼠卻想去到井蓋外的世界,真是可笑呢。
但現在,他的幻想卻以一種異樣的方式實現了,他呆呆的看著台上的身影。
小愛穿著表演服,單手拿著話筒,齊腰的長發有些跟不上舞步,隱隱有些搖曳,四周的探照燈相互交織,燈光四溢,猶如天使的羽翼,神秘而又聖潔。
“怎麼樣,這樣的愛你不常見吧?”齊藤湊了上來,兩人並排聊著。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有什麼區別嗎?不都是她這個人嗎?”蕭的眼睛沒有一絲轉動,仍在直勾勾的盯著舞台。
“該怎麼說,跟你這種演藝圈外的人來說挺麻煩的”齊藤習慣性的掏出煙盒,正準備來上一根。
但蕭頭也不轉,抓住他的手腕,指了指身後的牆。
齊藤的眼神詫異,轉頭便看見一塊禁止吸煙的標識,隻好悻悻的又將煙盒收了回去。
“咳咳”齊藤不明喻義的咳嗽兩聲繼續說到
“任何職業都是因為人的需求而產生的,隻有當一個職業滿足當前受眾或社會的的需求,才能夠在當前有所發展”
“而人的需求換言之也就是幻想,人類會基於當前自身所缺或社會所缺去幻想如果擁有這些會怎麼樣,但人類有個通病,一旦發現自身或社會無法滿足自己的幻想,便會逐漸變的沮喪,以至於對社會失去希望或變的自卑”
“雖然這個社會可能是在進步,但是這個社會不管是共和製,總統製,議會製都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幻想,總會有人處在不如意中,而這也是大部分人的一生,但迫於社會與論與壓力,他們會將疑惑藏於心中。”
“在這樣的社會幻想這個是否是錯的?”
“這種時候,人都是迷茫的,而偶像的存在便是滿足他們的幻想,所以根本不是偶像塑造的自己的形象,是他們自己幻想的偶像該是什麼樣,而且隻需要滿足他們的部分幻想,他們便會加以延伸,相信偶像一定也會是怎樣怎樣,當然最重要的是,這群人受到階級視野的限製,能幻想的不外乎那幾個,找個滿足共同點的人來當偶像,不要太輕鬆。”
“所以你對愛的幻想是什麼?”齊藤還是掏出煙盒,來回嗅了幾遍,又戀戀不舍的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