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夏天總是有種模糊的憧憬,但身處其中卻又覺得乏味而冗長,炙熱的沙灘,礁石山上的灌木叢開著細小的白花,陰涼的防空洞,白色鐵皮撘成的廢棄廠房,鹹腥的海風...屬於我的夏天好像早就結束了,所有美好的憧憬都隻是那些夏日遠遠地回聲罷了,從前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一抹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身影也漸漸模糊不清,我不知是因為時間的衝刷還是因為我不再眷戀。
霜序的風中已夾雜著些許秋的味道, 也預示著陳逾白即將離開這個寂寞寧靜卻又承載他無數回憶的小島,阿嬤把逾白送上船, 眼角的淚沿著臉上的皺紋流下,逾白伸手抹去阿嬤的淚,望著阿嬤勉強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哽咽的說:‘‘我這隻是上大學呢,又不是遠嫁,放假了就會回來的。\"阿媽點了點頭,卻把陳逾白的手攥的更緊了,船笛聲響起,阿嬤轉身下了船,船開始行駛,陳逾白與阿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阿嬤一直揮著她那雙早已幹枯的手,直到船消失在她那雙渾濁的眼中,陳逾白也在看不見阿嬤之後放聲痛哭,他不舍但更多的是擔心,擔心阿嬤的身體,他從小到大學費和生活費都是阿嬤幫人家吆喝著賣海鮮,腳踩著縫紉機一塊兩塊掙出來的。
海麵上不斷激起白色的浪花,岸邊的建築在陳逾白眼中也越來越清晰,船停岸後陳逾白提著它那舊式的墨綠色行李箱在人群中擁擠著,陳逾白資金緊張,但又因為是個路癡不識路,無奈下坐了個的士,師傅問他去哪,他回了句:\"廈門大學。\"司機師傅一路上問了他很多問題,他也隻是含糊的回了兩句,大多數時間都是望著窗外,不一會就到了廈門大學,付完錢後,師傅便飛馳而去,以嘉庚體寫的廈門大學四個字映在陳逾白的眼中,他佇立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大門口,不久便有個學姐來問他:“同學你好請問你是大一新生嗎?”陳逾白放空的思緒一下就被拉了回來,他點了點頭,還沒反應過來,學姐就拖著他的行李箱朝裏走,回過頭說:“還愣著幹嘛,走啊。”陳逾白趕忙小碎步跟上前去。學姐滔滔不絕的介紹著學校的一切,陳逾白也很用心的聽著,直到學姐把陳逾白送到男寢門口,陳逾白向學姐表示感謝剛轉身準備要走,學姐就把他拉住了,學姐臉紅的說:\"學弟,看我幫了你的麵子上給我個聯係方式。”無奈之下,陳逾白隻好難為的掏出他那屏幕都碎了還舍不得換的手機,學姐加到聯係方式後,便麵帶微笑的說:“有時間我還會來找你的學弟。\u0027\u0027
陳逾白轉身就提著他那破舊行李箱向男寢走去,他進入電梯,按了三樓的按鍵,電梯緩緩上升,陳逾白開始期待他的宿舍環境,因為他之前是在離小島不遠的鎮上讀書的,但學校宿舍環境很差,叮的一聲,三樓到了,電梯門慢慢的打開,出門左轉他便看到了他寢室的門牌號302,他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