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江九淮隻感覺身上裸露的皮膚，被火焰燎得刺痛。
“五十……”
懷中的人突然發出細如蚊蚋的聲音。
淮九瞬間激動起來，他的下巴抵在慕錦獻的頸窩，急切地問道：“阿獻，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慕錦獻沒有再說話，而是顫抖著往身上摸去。
一個小紙包掉了出來。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飄了出來。
江九淮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股奇異的香味他莫名熟悉。
他撿起了這個小紙包，啞著聲線開口道：“阿獻，你是要這個五石散嗎？”
慕錦獻沒有回答，隻是伸出手，想要拿走他手裏的小紙包。
江九淮有一瞬的猶豫，最後還是給了他。
他感覺懷中人的體溫在慢慢回升，甚至比火堆的溫度還要熾熱。
江九淮抱著慕錦獻走到了一個通風的地方，然後將他的衣服脫了下來，墊在他身下。
他坐在一旁，不敢去看慕錦獻。
江九淮曾聽聞，服用五石散後會全身燥熱不安，長此以往，會對身體造成極大傷害。
他捏著手裏的三個小紙包，下定了決心，以後隻讓阿獻在初一十五犯病的時候服用，其他時間一概不讓阿獻碰。
可他還是低估了五石散的可怕。
慕錦獻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夏季雖然炎熱，但是在傍晚的荒原上，還是讓人感到些許涼意。
江九淮正看著天邊的晚霞發呆，他的身旁燃著一堆篝火，上麵在烤著什麼東西。
慕錦獻坐起身來，聽到動靜的江九淮回頭，然後走了過來。
他遞來一個水壺，說：“先喝點水吧，兔肉馬上就烤好了。”
慕錦獻接過水壺，喝了兩口，發現這水甜絲絲的，如蜜糖一般。
江九淮說：“今天去逮兔子的時候正好看到看到一個蜂巢，運氣真好，我割了好大一塊蜂蜜呢！”
慕錦獻隻是沉默著，他掃了一眼江九淮手上被蜜蜂蜇的腫包，開口道：“給我五石散。”
江九淮的笑容頓時凝固在嘴邊。
他看著慕錦獻，發現對方的眼神冰冷沒有溫度，正直直盯著自己。
像極了在烏蘇時遇到的狼王。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地看著慕錦獻，說：“阿獻，你不能再吃這個東西了，今日已經過了十五了。”
慕錦獻聞言放緩了語氣，露出一個稍稍脆弱的表情，哀求道：“淮九，可是我真的很痛很冷啊……”
說著，他向江九淮靠去。
江九淮抱住了他，喃喃道：“阿獻，你忍一忍吧……我陪著你。”
“所以你是鐵了心不打算給我嗎？”
慕錦獻在他懷裏抬起頭來，微微眯起的眸子透露著一抹冰冷而危險的氣息。
“阿獻，你真的不能再……”
“淮九，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慕錦獻的語氣淡淡的，可足夠讓江九淮頭皮發麻。
江九淮歎了口氣。
然後他突然放開了懷中的慕錦獻，撒丫子就跑了。
江九淮心想，躲不掉我還跑不掉嗎？
別說阿獻體力不如自己，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把阿獻的鞋子藏了起來，那般嬌貴的身子是不可能在這裏追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