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可是身體還不舒服?”褚淮青說著,作勢就要伸手去摸鹿銜枝的額頭。
鹿銜枝泥鰍般躲閃過,如臨大敵地看向他,警惕著。
現在的褚淮青在她眼裏就是個引燃炸彈的導火索,隨時都可能引爆劇情這顆炮彈。
褚淮青察覺到她不安的情緒,緩緩手回收,淺笑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枝枝,輕衣絕非是歹毒之人,此事隻怕有蹊蹺。”他又說。
鹿銜枝看了褚淮青一眼,平淡而自然地“嗯”了一聲。
繼而道:“師兄,我困了,想休息一下。”
既然改變不了劇情走向,那她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在夾縫裏求生。
褚淮青看著鹿銜枝沒有情緒波動的臉,那股淡淡的異樣感再次湧上心頭。
從前每次他偏袒師妹時,枝枝都會不開心。
但現在,似乎並不這樣了。
見人已經翻了個身,褚淮青將疑惑拋之腦後。他站起身,像從前那樣輕柔地掖好她的被角。
看著少女消瘦了一圈的小臉,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定然是因為枝枝傷得太重,太過疲憊。
他笑著搖搖頭,在她床榻四周設了個結界後離開。
躺在床上的鹿銜枝睡意全無,劇情像碎片一樣在她腦子裏回蕩,亂哄哄地。
本來想搞定鹿銜玉之後就離開,現在看來,她還不得不按原劇情那樣,當個頂級累贅,纏著男女主跟他們降妖除魔,然後各路使絆子。
鹿銜枝:“……”殺了我吧。
淩亂的劇情一時串聯不起來,她翻來覆去,還是想不出最佳的應對方案。
看來這事兒,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小姐可是心疾又犯了?”冬韻見鹿銜枝不安穩,遂上前問道。
鹿銜枝有些尷尬。
她違逆劇情而受到的懲罰被確診成了心髒病。
“並未。”
她接著問道:“師姐怎麼樣了?”
聞言,冬韻想了想,道:“方才奴看見,慕姑娘跟著青公子離開了。”
鹿銜枝鬆了一口氣,又問:“哥哥呢?”
鹿銜玉是出事前除慕輕衣和冬韻外,唯一和她有接觸的人。
隻怕……
冬韻觀察著鹿銜枝的臉色,小聲地說:“小姐有沒有想過,鹿公子,也許一直想……”
鹿銜枝疑惑地望著冬韻。
猶豫了一會兒,冬韻在鹿銜枝純澈無害的目光中,說:“想暗害您。”
鹿銜枝一時沒有說話。
還真引火上身了啊?
“為何這麼說?”她垂眸,狀似不經意間詢問。
“他已經承認,是他在您的茶水中下毒。”
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原因,鹿銜枝倏然抬眸。
燭光折射在她眼中,亮點似是晶瑩的淚光,將她整個人襯得純然且悲情。
鹿銜枝全然不知道此刻劇情又給她打上了白月光濾鏡。她張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鹿銜玉為了保護慕輕衣,竟然敢主動戴上這麼一頂罪帽!
他難道不知道,道君能借此機會,徹底鏟除他嗎?
“他現在在哪兒?”
冬韻見她麵色不佳,遲疑地說:“自您出事後,鹿公子被查出……道君罰他跪在祠堂,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