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婚期臨近,整個春日國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隻有王都格格不入。雖然處處裝飾精美繁雜,可這氛圍.....
身為婚禮的兩位主人公既沒有期待也沒有喜悅,似乎舉辦婚禮對他們來說隻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仆從們各個目不斜視,幹著手中的活計,對眼前的一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石子路鋪成的小道直通涼亭,兩邊簇擁著的花朵爭奇鬥豔。
陸九州懶洋洋的的枕在賽斯的腿上,雙目微闔,胳膊順勢垂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
賽斯熟門熟路的為陸九州按揉太陽穴放鬆,眼中滿是心疼。
沙梨則是坐在不遠處全神貫注的看著書,對眼前這膩歪的一幕見怪不怪。
微風拂過,隻有翻書的唰唰聲作響。
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竟然詭異的和諧,甚至還能看出幾分溫馨在其中。
王子和春日國的公主還有那個漂亮的男人......
許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陸九州對賽斯的寵愛並不會避諱眾人,沙梨也是一副心知肚明,無所謂的樣子。
宮中的風言風語不絕於耳。
唯一令仆人們意外的是,以前總是溫柔對待他們的王子,在這一件事情上出奇的強硬,凡是在背後嚼舌根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
仆人們在見到陸九州的手段後終於學會了閉嘴。
至於送沙梨來的人?在當天晚宴結束後,就被陸九州派人控製起來,他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婚禮結束後自己的選擇了。
沙梨合上手中的書,無奈的看了一眼黏糊的兩人,歎口氣道:“王子大人,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陸九州緩緩睜眼,保持著睡眼惺忪的樣子坐直身體,又懶懶的靠在賽斯肩頭。
沙梨翻了個白眼:“算了,我先走了。明天的結婚舞會記得盛裝出席。”
陸九州無所謂的點點頭,環著陸九州肩膀的賽斯,胳膊一僵,緩緩收緊。
陸九州沒有理會,站起身:“我們也走吧。”
剛剛邁出一步,身後傳來拉扯感,陸九州頓住,微微歎氣:“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何必。”
賽斯手一顫,抓著陸九州衣角的手緩緩鬆開。一股怨恨油然而生,賽斯恨陸九州的絕情,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時間一轉眼來到了婚禮當天,精致的女人和彬彬有禮的貴族站在巨輪上侃侃而談。樂聲不絕於耳,鮮花布滿了整個舺板,一片和樂融融。
賽斯躲在艙底,外麵每一句祝福如同凝成的細針,一根根刺入了他的心。貝洛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賽斯,你不明白嗎,他是這個國家的王,他隻不過是把你當一個漂亮的玩物罷了,他是王子,他是整個貝雅唯一的王子,如果他不想結婚,又有誰能強製他?”
賽斯心下狠狠一痛,他一直下意識忽略的,不願意承認的一點,被貝洛狠狠揭穿。
貝洛見賽斯有所鬆動,又下一劑猛藥:“你忘了我們的祖先相信人類的後果了嗎?貝雅國名字的由來已經是整個大陸人人盡皆知的事情,你還要蒙住自己的雙眼捂住自己的耳朵嗎?”
賽斯雙拳緊握,狠狠揮出,將船板打的陣陣響:“夠了,貝洛,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貝洛眼睛一閉一睜,下定了某種決心。從懷中掏出一把斷刃,“啪”一聲扔在地上。即使在光線並不明亮的倉庫中,短刃依然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刀柄上鑲嵌著各式各樣的寶石珍珠,華麗精美,細細看去那些寶石似乎組成了一種晦澀難懂的符號。
“賽斯,我不知道你和貝雅王國的王子到底有什麼淵源,我隻是希望你別忘了你從哪裏來,別忘了是族長把你帶出來的,也別忘了疼愛你的羅琳姑媽,還有視你如己出將你養大的你的母親!他們並沒有對不起你,現在因為你把力量賣給了女巫,整個海底因為女巫強大的力量動蕩不安,我言盡於此...”說罷,貝洛扣開一處舺板,一甩尾離開了巨輪,那雙引以為傲的尾巴早已不複往日的華美,變的暗淡無光。
倉庫裏再次就剩下賽斯,舺板上傳來的祝福聲漸漸消弭,沉默良久,賽斯從地上撿起那把斷刃揣入懷中,走出了倉庫。
舺板上隻有零星幾個仆從還在舺板上遊蕩,看到賽斯出現,不約而同的交換神色默默退下。陸九州懶懶的依靠在護欄上,似是今天被灌了許多葡萄酒,雙頰微微泛紅,月光為他鍍上一層聖潔,賽斯覺得陸九州才是那傳說中惑人心魄的海妖。
陸九州勾勾手指:“你來了?”
賽斯走上前去,拽起陸九州狠狠吻了上去,極盡纏綿,訴盡不舍。
一聲悶哼,鮮血從陸九州嘴角緩緩溢出,低頭看去,胸前赫然插著一把短刃。
風聲四起,天地驟變,頗有種烏雲壓城城欲摧的意味,巨大的閃電從空中襲下,照亮了整個夜空,海麵上無端出現了大小不一的龍卷風似要將周圍一切摧毀,海浪一重卷席著一重,巨輪此時在發怒的深海裏如同浮遊一般,渺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