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可能已經沒救了。
天災頻發,社會動蕩,國家衝突,還有最近流傳甚廣的連環殺人案。
高良掰著手指頭數著,即使這些事情跟他都不沾邊。
“不對,那連環殺人案好像就是在我們市來著,我記得輔導員還發了通知來著,在哪個群裏的?”
“良哥,擱年級大群呐,別在班群裏翻了,翻不到的。”
“嗨,我說呢,這都翻到剛入學的時候了都沒看到。”
2026年,11月20日,鹿北市鹿北大學。
“通知——
各位同學,針對本市近日出現的某惡性事件,現校方決定加強本校安保,提升校園封閉性,即日起任何學生未經允許不得私自出入校門,已經發現將進行嚴肅處理,若有需求請聯係輔導員上交請假申請(具體請參考指示網站),同時……”
高良看著通知皺起了眉頭,從這通知中聞到了一點不妙的味道。
“明子,趙軒呢?”
“不知道啊,他上午不是跟你一起去的食堂嗎?”
“我上二樓了,他說要在一樓吃,我就沒跟他一起了。”
高良看了眼手機時間,現在已經過了十點,外麵的天如墨一般漆黑了。
“我去找找他。”
“找他幹嘛,馬上封寢了不可能不回來啊。”
“我總覺得不對勁……到時候來查寢你就說我去上廁所了。”
高良換了衣服匆匆出門去,隻留下舍友無助的呐喊……
要說找人,也不能大海撈針一般地找,再加上高良他們是大一的新生,跟學校那些老人也不是很熟。
“我想想,他能去哪裏呢……圖書館之類的肯定不可能,食堂現在也關門了,8難不成去小樹林?這小子也沒這麼浪蕩啊。”
一邊嘀咕一邊走,周圍的冷風讓高良不得不把外套裹得更緊了一些。
夜晚的鹿北大學除了操場,其他地方基本都是一片漆黑,往往隻能在天氣好的時間借著月光才能看得清一二。
可是此刻在高良的眼中,投下的月光卻蜿蜿蜒蜒形成了一條小路,一直延伸到自己腳前。
高良感覺一股冷意從腳底升起,帶的他的頭發直豎了起來,他轉身想走,卻發現自己走來這一路也落了滿地的月光。
而這上麵,並沒打上自己的影子
月光小路的界限並不清晰,但卻格外的刺眼。
周圍的人不多,稀稀落落地走著,看來也沒有其他人能看到這條異常顯眼的月光小徑。
是惡作劇?不像;靈異事件?倒是有可能,難道自己遭了某種新型鬼打牆?
高良深吸了一口氣,冷空氣順著他的喉嚨竄入他的肺,讓他的精神振奮了不少。
回宿舍!回宿舍!!
他可不想自己的性命折在這小小的校園裏,即使他沒什麼抱負,也不該當個短命去鬼。
高良想轉身,但雙腿卻如同深陷在這月光中,挪不動半步。
腿好沉,胳膊好沉,頭也好沉。
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高良的喉嚨中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
似乎黑暗正在緩緩朝他湧過來,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被放大到掩蓋了他的呼吸聲,似乎要裹挾著他前往某個未知之地。
光,他從未如此渴望能有一束光照入他的眼中。
恍然間,眼前的世界似乎隻剩下這一條明滅閃爍的小道了,高良咬緊了牙,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高良,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若繼續僵在這裏,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麼。
向前走!向前走,總比僵在這裏好得多!
高良用力挪動自己的雙腿,先是吃力地緩緩向前走,然後沿著這條月光小徑逐漸奔跑了起來。
快跑,高良的心中現在隻有這一個念頭,不顧刮過耳邊的冷風,不顧外套扯開的扣子,他順著月光小徑一路奔跑到雙腳酸軟,跌倒在地。
再起身時,已經到了校外,高良回頭看去,還哪有什麼月光小徑,隻有鹿北大學冰冷的大門,以及大門旁亮著明亮燈光的保安室。
縮了縮脖子,高良打算還是回學校裏比較好,至於怎麼跟校方解釋,就要看他們相信多少了。
月光做成的路?緊追身後的黑暗?恐怕不足以說服他人,連舍友估計都不會信。
“叮~”
一道還算清脆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高良循聲看去,一枚反著寒光的純鋼匕首正躺在他的腳邊。
一股與之前不同的寒意侵襲向他,他猛然抬頭,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正向著他跑來,腰間一排匕首相撞,發出令人齒寒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