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
“沒事。老毛病了,別看這病好像很厲害,其實沒什麼的。我還活得好好的,起碼未來的十年內,我不可能突然死去的。所以,丫頭,不要擔心我。”我揉了揉她的發頂,輕笑:“丫頭,我不是紙糊的。”
說罷,又再看了眼那個步搖,深吸一口氣,做了個決定。
“丫頭,我過幾日要外出,你一個人,可有問題?”
君歡顏的眼神深邃,我知道她明白我將做什麼,我靜靜等待著她的回答。她的眼睛漸漸暗淡下來,我聽見她低低的聲音:“殿下,無事的,我一個人沒有問題。你放心去吧。將……將她……”她已不能說下去,隻是看著我,眼眶漸漸泛紅。
我在心底輕輕歎氣,握著她的手從椅子上下來,看著她,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的耳邊輕輕道了一聲:“對不起。”
她搖頭,聲音哽咽:“殿下,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再也不會了。”我知道她的意思,動作愈發輕柔,拍著她,應了一句:“好。以後,以後不要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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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處處紅燈高掛,人人笑逐顏開。明日,就是他們小姐和岑少俠的大婚之日,想來就十分興奮。但是在葉家稍微有點資曆的老人,都知道一些他們小姐和皇室那兩個人的愛恨。所以當他們看見皇帝陛下和光維王的賀禮時,都有些慌張不知所措。
倒是管家神色平靜地按照規矩記錄好賀禮禮單後,吩咐人將那些價值不菲的東西抬到後麵的大倉庫裏。
管家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房間的方向,又覺得於禮不合,慌忙低頭。隻是一聲輕輕的歎息,從他的口中溢出。
知夏房中,知秋正陪著她。知夏看著已為人婦的妹妹,心中無限感慨。她們的母親在她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有些事,變成了需知秋來教導。
知夏心不在焉地打開其中一個首飾盒,卻沒有看見熟悉的東西。登時慌亂了起來,也不管知秋在身邊,大力地將那些首飾全部倒出來,一掃,還是沒看見。
知秋看著知夏怪異的舉動,詢問:“怎麼了?”
知夏失神地搖頭,許久之後才道:“沒什麼。知秋,我累了。”
知秋看了她幾秒,那是很短的時間,但知夏覺得那幾秒,她似乎已將自己看穿。最後知秋輕聲應了一句:“好。你好好休息吧。”
是天意吧。知夏看著那些首飾,雙眉緊鎖,一雙眼睛裏,翻湧著無盡的痛苦。若這是天意,她該怎麼辦?順或逆?
打開窗,紅色的燈籠映入眼簾,她忍不住微微苦笑。天意就天意吧,早該死心了才是的。知夏,你真是一個壞女人,要嫁給別人了,心中卻在思念著另一個人。這對岑喏不公平!
忘了吧。一切皆可忘。
夜宸光,我總會做到的,我總有一天會忘了你的。
知夏伸手,五指微微張開,感受著夜風,輕輕閉上眼,沒事的,會忘了的。可,夜宸光,你忘了嗎?我還沒忘,你忘了嗎?
翌日,知夏被喜娘拉著做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直到上了花轎,她還是有些渾渾噩噩,渾然不知自己如今在做些什麼。直到一路的顛簸到了岑家之後,知夏才晃過神,她,已經是別人的新娘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接下來的話像是突然被人掐走一樣,知夏正覺得奇怪,就聽見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聲,和一些江湖人的怒吼聲:“誰!何等鼠輩,出來!”
知夏緊張得手心冒汗。她想不清楚她究竟是在緊張著什麼,她想要掀開這礙眼的紅蓋頭,看看發生了些什麼。這個念頭一直被她狠狠壓製住,直到她聽見了一個陌生的嗓音。
“岑喏,我們老大與你約戰清流山。為了讓你能夠更好地應戰,新娘子,我就先帶走了。”
知夏感覺自己的腰被什麼東西纏住,一股大力從那東西上傳來,她不受控製地被拉了過去。知夏扯下紅蓋頭,看清了那個人。
那是個嬌媚的少女,一雙杏眼,眼波流轉,星光燦爛。
那少女嬌笑著:“五日後,清流山見。對了,我叫沫塵。”
知夏吃驚,莫不是“飛塵漫天”的沫塵?還不待知夏理清頭緒,沫塵便將知夏劫走了。知夏努力要掙脫沫塵的挾持,卻被她一句話嚇得動都不敢動。
沫塵隻在她的耳邊輕輕道:“葉姑娘,他在清流山等你。”
是誰,在等著她?知夏忍不住抬頭看著天際的那一抹長雲,一瞬,不知為何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