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輛黑色輝騰緩緩停在寧海大學南校門外。駕駛座上的男人身著淺灰色休閑套裝,很年輕,看著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麵部輪廓立體,鼻梁高挺,嘴唇偏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一雙英氣十足的瑞鳳眼,時不時漫不經心的望向校門方向,他身體很放鬆的倚靠在椅背上,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食指無節奏的一下一下敲擊著方向盤。
這個時段雖是晚飯時間,但因為南校門外是一條沒有任何餐館和商鋪的小巷子,故而出門解決晚飯的學生很少走這道門,但如果要去別的地方,走這道門卻是首選,出了南校門,到小巷第二個路口,右轉進另一條小巷,這條小巷的盡頭是一條公共交通站點密集的主幹道,無論坐公共交通還是打車,都很方便。
男人要等的人,生活很規律,每天差不多到了這個點,她都會從這道門走出來。男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往常她早已走出校門,今天大概被什麼事情耽擱了,都這個點了,還不見人影。
男人漸漸有了些焦躁的情緒,坐直了身體,隨手拿起手機,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又等了十來分鍾,男人等的人終於出現了。
來人身穿月白色連衣裙,皮膚雪白隱隱透著淡淡的粉,身材高挑接近一米七,卻十分瘦削單薄,背著塊頭很大的大提琴,看上去似乎有些吃力。女子稍走近一些,男人看清了她的麵容,眉如遠山,一雙漂亮的杏眼眸光流轉如星辰般璀璨,鼻子小巧精致,粉嫩的嘴唇偏薄,線條柔美像花瓣一樣。明明五官沒太大變化,但男人總覺得女子的相貌和從前不太一樣。男人仔細看了許久,才看出端倪,從前,女子的麵部輪廓柔美,現如今,大概是長開了,輪廓更立體,隱隱透著些英氣。氣質也變得很不一樣,身上卻莫名多了種歲月沉澱的淡定從容、沉著穩重。男人覺得自己大概看錯了,剛滿二十歲,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呢。
男人隔著車窗望著女子,待喬汀禾拐入小巷,男人才收回目光,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喃喃低語,“喬汀禾,六年不見,別來無恙”
男人側身,拿起副駕駛上放著的文件袋,再次翻閱起來。文件袋裏邊裝著這六年裏,喬汀禾身上發生的大小事件。這六年,喬汀禾生活經曆很簡單,資料也就隻有薄薄的幾頁。
資料第一頁完整的記載著喬汀禾的生平:現年二十歲,寧海大學音樂學院大三學生,主攻大提琴。
直係親屬皆已亡故,祖父母過世多年,生父喬晉,生母魏姝涵,六年前死於燃氣泄露爆炸。爆炸發生前兩小時,喬汀禾遭遇車禍,左小腿脛骨骨折,右腳韌帶撕裂,腦部遭遇重擊昏迷將近一個月。
喬汀禾車禍重傷,在ICU躺了半個多月,才轉入了普通病房。
那樣的腿傷對普通人來說,算不得什麼,但作為舞者,卻是致命的,骨折加上韌帶撕裂,傷愈後行動雖與常人無異,但跳舞是再也不能了。
男人還記得,少女時代的喬汀禾,夢想是成為芭蕾舞者,但喬汀禾的母親魏姝涵,很不喜歡她跳舞,她更希望喬汀禾成為一名大提琴演奏家,為此重金聘請名師,教她大提琴。喬汀禾不敢明著忤逆魏姝涵,隻好背著魏姝涵偷偷學習芭蕾,與她鬥智鬥勇,想盡辦法挪出時間,練習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