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槐看著秋霜,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她知道,如果這個香囊中的毒藥真的是秋霜所放,那麼她必須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可馮姨娘才剛剛因為舒長龔受責罰,又被她架空了權力,如若當下立刻反擊,必定是第一號嫌疑人。
且不說秋霜今日被她捉住,若是沒有,那也嫌疑巨大。
按理說她要報複也該等到風頭過去。
馮綰容管理國公府多年,絕不會這樣大意。
再加上方才秋霜的反應,看見毒藥時驚訝的表情,那是幾乎偽裝不了的下意識。
若她真是凶手,如今馮姨娘失勢,即便放了她,隻要找人看著,她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可若她不是,現下直接因為先前的仇恨給她定罪,真凶未捉住,蘭槐依舊有生命危險。
蘭槐平靜地問:“你說有人陷害你,你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秋霜的雙眼驚恐地滴溜轉著,似乎在回想。
今日姨娘吩咐她去城郊的製衣鋪子取明年開春的新衣,所以她直到夜幕降臨才回府。
在製衣鋪子遇見了不少熟人,這根本無從去想。
晚間回府時,她將衣物交給另一個侍女打理。
正要回去看馮姨娘的時候,一個小廝告訴她姨娘想喝安神湯。
等等!
那小廝……
她未瞧清楚麵容,但是聲音聽著耳生,怎麼當時沒多想呢!
“一定是那個小廝!少夫人,一定是那個囑咐奴婢去給姨娘熬安神湯的小廝,奴婢不認識他,奴婢當時沒想,現在想來,姨娘有事不吩咐侍女,怎麼會吩咐一個臉生的小廝……一定是他,當時他離奴婢很近,一定是在那個時候把藥塞給了奴婢!”
秋霜辯解道。
真是細思極恐!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她知道,那人絕對是故意要陷害她的。
如果這件事真的被認定她做的,那麼她將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她顫抖著聲音,終於開口:“少夫人,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可以發誓,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
蘭槐看著秋霜,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小廝?
難不成她失憶前還得罪過這樣一個人?
可他陷害秋霜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讓她和馮姨娘自相殘殺?
可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秋霜的話,她三分信,七分疑。
“今日之事我會稱是丟了東西,找人來搜,你隻是不小心被牽連。一個字都不要向別人透露,否則你知道後果。”
“多謝少夫人恩典。”
秋霜一個勁兒地額頭下跪。
衝同雁使了個眼色,她便有些不情願地出門向眾人道:“今日府裏遭了賊,你們都是奉命來捉賊的,方才冤枉了秋霜姑娘,人家是清白的,聽見沒。”
眾人有些不明所以,麵麵相覷,但礙於同雁氣勢淩人,隻得點頭稱是。
屋內,蘭槐盯著眼前磕頭的秋霜,目光暗了幾分。
棲雀閣——
“讓人盯著秋霜,若有異動,隨時稟告我。”
蘭槐坐在床邊,吩咐麵前的青璿。
“是,天色不早了,少夫人也早點休息吧。”
蘭槐點了點頭,待到她出門後,又轉頭看了看站在麵前的同雁——
小姑娘耷拉著臉,一副委屈的模樣。
蘭槐輕笑了一聲,玩笑著問:“同雁,你可知錯?”
同雁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做錯了,輕輕應了一聲:“是,少夫人,奴婢知道。”
“可,可那秋霜明明被人贓並獲,少夫人為何要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