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後,是慕容玉璽率領二千輛天炎炮,一千五百支地龍槍,一千輛虎翼戰車,八百匹風火鐵輪,三千把金光蛇弩,二百乘鹿頭風車,百乘雪球戟車浩浩蕩蕩往祁達山而去。
祁達山是大雪國的天然屏障,月溟初十數年來無忌憚大陵皇帝的神威,就依靠於此。
十九日是十月初五,更北的遠方,已是大雪覆蓋!
可是慕容玉璽不怕!
大陵皇帝蕭子都在這日給慕容玉璽披帥掛印,指了他十萬精騎,率領戰車連日而至祁達山。
臨行之前,慕容玉璽托付蕭皇有空去舊相府看望姐姐慕容雲嵐,雖蕭皇說過皇宮大門永遠為雲嵐皇後敞開,但蕭皇陛下從來過親自登門迎接雲嵐皇後歸來,這其中的嫌隙隻怕是更深了些。
蕭子都自然是欣然應諾,可惜的是,他選擇等慕容玉璽凱旋歸來!
已經耗費了十九日,一定要一月之內活擒月溟初,逼他交出解藥,唯有這樣,夫人殷娘體內的雪域冰花蠱毒才有機會解除。
……
舊相府。
慕容雲嵐在昔日先母舊佛堂祈願,雙手合十,靜跪在玉蒲團之上,神色是無比的莊嚴和凝重,“若弟弟這一次能夠凱旋歸來,信女願意從此常齋,誠心蠡佛,未敢有欺瞞菩薩……”
碎碎之言語在慕容雲嵐的嘴邊飛出,她這段日子呆在相府,除了照顧昏迷之中的弟媳婦殷娘之外,一切如故,紅菱白霜偶爾來看看她,大多是趁著天黑來的,生怕驚動大陵京都殿宇內的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已經下令,眾下臣女眷不得探視雲嵐皇後,不過這是蕭皇陛下很久之前就下的,縱然蕭子都對慕容玉璽一人說朕之宮門永遠為雲嵐敞開,那也是隻對玉璽一人說的,然則如今的慕容玉璽已為三軍統帥,蕭子都也沒有說這個命令可以解除。
其中晦暗不明,隻能叫白霜紅菱這些心中存著皇後娘娘的人,是慎之又慎。
舊相府已非兒時一般繁華,慕容雲嵐依稀還記得被先大夫人上官玉瑤罰去小柴房挑水砍柴的情景,如今的她雖與當今皇帝有疏離了幾分情分,縱然她獻出自己的皇後璽綬,但她的皇後之尊尤在。
“弟弟,姐姐不求你為國家建功立業,隻求你平安歸還!”慕容雲嵐再成心叩拜再三,緩緩起身,一攬簾攏,卻見天色微微泛出清藍雲光,等會兒必定是好天氣,大雪國她自己是去過的,如今的十月初十,恐怕是皚皚白雪遍地。
卻是不知道蘊陶怎麼樣了,這又一小段日子過去了,隻怕長公主腹中便便姿態就會隨著日子愈發壯大,慕容雲嵐很擔心,擔心皇帝陛下會發現點什麼,畢竟堂堂的大陵長公主未婚先孕,有損他大陵帝皇的君威,君威難犯,哪怕她這個作為國母的,也是一樣,更何況是為人子女的長公主殿下?
在宮廷禦書房的蕭子都批閱了一晚的奏折,如今瞧著天晴方好,距離早朝還有一小段時間,該是去公主殿宇看看長公主蘊陶還有小公主蘊芯了,太子殿下和二殿下每日在朝中相見,就沒有必要再見了。
公主殿的長公主殿下起床孕吐,正好被皇帝撞見了,她足足一個多月了,孕吐是極為正常的現象。
“蘊陶,你怎麼了?”皇帝刻意讓小末子公公不唱駕,隻是擔心公主們此刻若是還睡著,打攪她們的清夢可就是她們這位父皇不對了。
長公主殿下實在沒有想到父皇會悄悄趕來公主殿探望自己還有蘊芯,蘊芯在主殿旁邊的偏殿睡懶覺,“兒臣叩見父皇!兒臣沒什麼事情,隻是日前想必吃了不潔的東西,所以才會反胃。”
“你已經長大了,該是要學會照顧自己。如果你再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父皇怎麼放心讓你嫁去宮外?到時候可沒有父皇母……”蕭子都感覺自己仿佛說錯了什麼,便連連靜默了下來,然後又道,“父皇這就給你請太醫來。”
什麼?請太醫?蘊陶長公主膽汁兒幾乎都快要嚇出來,這請太醫可不是什麼兒戲的事情,倘若真被不生不熟的太醫診出喜脈,如此一來,就是欺君,長公主殿下可能不會人頭落地,但是居住在宮外的鈺柯就很有可能了。
“不必了……”蘊陶長公主殿下神色驚慌,令蕭子都很是不解,他總是覺得這個女兒仿佛跟往日不一樣了呢。
蕭子都皺了皺眉毛,匪夷所思得問,“這是為何?”
“隻是一點小事不妨礙宮中太醫。”蘊陶長公主說。
聽罷,蕭子都隨意得彈了彈龍袍,“這是什麼話?你是朕的女兒!能給朕的女兒瞧病症是他們作為太醫幾輩子修來的夫妻,怎麼安言妨礙?蘊陶以為朕養育了一般飯桶嗎?哼,朕叫三更叫他,他敢延遲叫五更?去,把太醫院院正嫪京年叫到公主殿。”
“是,皇上。”小末子公公一躬身卻正想前去太醫院傳喚。
怎奈,蘊陶長公主臉上掬了一朵花兒似的,“父皇別生氣嘛。兒臣真的是小病嗎。請來太醫院正太過勞師動眾,兒臣隻是不小心吃了不潔之物,叫小太醫即可,對了,小末子公公去把小太醫韓書叫來就行,就說是皇上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