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弱弱得點頭,便執了一盞琉璃宮燈,上一次琉璃宮燈不小心摔壞了,所以索性換了一個極為堅固的琉璃宮燈,聽聞這種琉璃宮燈的原材料琉璃是某國進貢的一種上等琉璃,無論摔多少下都不會輕易裂開,簡直是硬邦邦如鋼鐵。
通往惠仙苑的小徑是一片幽暗的假山石頭,不過好在這裏已經被設了防風琉璃宮燈,哪怕打雷下雨,天氣陰沉,也足以點亮這周邊的小路徑,不叫宮娥太監們夜行的時候誤滑。
“公主殿下,小心啊!”
“啊……好痛!”
“嫻鴿姐姐你怎麼了?”
“公主殿下,奴婢受傷了!”
“該死的刺客!叫父皇母後知道了,一定抓那個該死的刺客!”
……
還沒有等慕容雲嵐和薔薇宮人走近,慕容雲嵐就聽到小公主蘊陶的聲音,至於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雲嵐從未聽過這樣的嗓音,雖然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聽這對話,敢情真有刺客,慕容雲嵐並沒有發怵,相反的,她聽聞小公主蘊陶有危險就撲過去,看到的卻是琉璃宮燈下,照亮了一個極為血腥的傷口。那是一個女子被匕首劃傷的傷口,傷口上掛著淒厲的鮮血,看上去叫人作嘔。
薔薇宮人受不得血腥,用嘴掩唇,嘔了一下,旋即兩眼發直,手指指著不遠處,“娘娘,真的有刺客,奴婢看到一條黑影飄過去,快若閃電!”
“哪裏——”
那個女子說有刺客,慕容雲嵐是不準備相信的,但那話可是出自於薔薇的嘴中,薔薇是自己的人,她是不可能說謊的,循著薔薇宮人指引的方向,慕容雲嵐果然看到琉璃宮燈的外圍漂浮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旋即這道人影便不見了。
“該死的,到底是誰!如此大膽!膽敢謀害本宮的皇兒!真是不想活了!”
慕容雲嵐恨得咬牙切齒,曾一度懷疑,無數個日日夜夜恨不得自己和蕭皇死的人,還能是誰,除了稱帝的月溟初和慕容仙歌,還有能誰?可是他們二人又不在此處。
那個受傷的女子吃痛得叫一聲,“皇後娘娘,奴婢無能,奴婢原本打算救了公主殿下的,沒有想到自己卻受了傷害,請娘娘懲罰。”
“是否懲罰於你,待本宮查清楚了再定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慕容雲嵐冷冷得道,雲嵐皇後幾乎不去看那位女子,冥冥之中,雲嵐隻是覺得那個女子太過不討喜,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可能是一個女人的直覺吧,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為什麼。
叫嫻鴿的那個女子見雲嵐皇後連看自己一眼都懶得看,她心中頓生狂火,不過她在心底深深得告誡自己,她自己潛入大陵皇宮到底是為了什麼的時候,嫻鴿的那一顆心又恢複了平穩安定。
“是奴婢的錯。”嫻鴿溫婉得答道。
明麵裏看來,倒是成了慕容雲嵐這個皇後的錯了,皇後她是那樣的囂張跋扈,高高在上,而嫻鴿是那樣的微弱綿軟。一切都是嫻鴿偽裝的好罷了,誰叫嫻鴿真實的身份是仙歌,慕容仙歌呢!
不一會兒出動了禦林軍,是薔薇宮人大聲呼救,還引來的。
這些禦林軍是巡邏班製的,不可能這裏發生了事情,他們就會第一時間抵達這裏,不過他們來的時候,終究是晚了。
“卑職救架來遲,讓娘娘公主驚恐。卑職無能。請娘娘賜罪。”禦林軍一個一個抱著幾十斤的重劍,單膝跪在地上,麵色極為肅穆。
慕容雲嵐歎息了一口氣,“這件事不宜驚動陛下,更不能驚動太後知道嗎?這段日子你們每個人給我加強巡邏知道嗎?如果下一次再發生這樣的狀況,可要小心你們的項上人頭,知道嗎?”
“卑職明白。”
“好,起身罷。順便本宮和小公主去惠仙苑。”
“是,娘娘。”
慕容雲嵐在一半之眾的禦林軍們護駕之下,安全抵回惠仙苑,她和小公主蘊陶手拉著小手兒,雲嵐眸光熱切得看著蘊陶,無限憐愛道,“蘊陶,你怎麼樣了?可有受什麼傷麼?”
惠仙苑的暖閣內燭火通明,亮如白晝,慕容雲嵐自然趁著這際把蘊陶小公主的身上好好檢查一遍,生怕她有什麼不損傷不可,比如有沒有在她身上造成劃痕,又或者有沒有在小公主的身上下毒之類的雲雲。
“母後,我沒有受傷。”小公主蘊陶嘟起了櫻桃小嘴唇兒,擺擺手,奶聲奶氣得道,“母後偏心,為什麼不去看嫻鴿姐姐呢,嫻鴿姐姐為了保護我,被那歹人用匕首劃傷了手臂呢,你看還在流血呢。”
嫻鴿,倒是不錯的名字。
這下子,慕容雲嵐才真真正正得拿眼珠子看她,算是跟她對照過麵了,“你就是嫻鴿?嫻靜的嫻,白鴿的鴿?活脫脫一個動物名呢。罷了,薔薇你領著她下去敷點傷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