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都魚紋型的唇瓣泛起一圈圈駭人的冷意,對著雲嵐道,“愛妃,你說我要相信她們所說的話嗎?”
紅菱與白霜都是雲嵐最喜愛的丫頭,蕭子都如此問自己,肯定隱藏著某種深意,慕容雲嵐她又如何掉入蕭子都給自己布置好的套子中呢,雲嵐淡然一笑,“大王,真正作出決定的那個人,不是臣妾,不是白霜,更不是隱匿在白色防風屏風幕後的紅菱。”
“王妃娘娘……”紅菱中了毒素,視力聽力都有下降,雲嵐之前說了那麼多話,可她的音量比起蕭大王而言,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所以紅菱這才覺得自己第一次聽到王妃娘娘的聲音,就不免心生彷徨,道歉道,“王妃娘娘,對不起,是紅菱不好,請您一定要懲罰於紅菱。”
接下來,紅菱再也聽不到關於任何人的聲音了,因為他們都走了,至於是什麼時候走的,紅菱都不知道。
她屢次呼喚王妃娘娘,或者是白霜妹妹,可是一無所獲。
……
步出南院的蕭子都很是疼愛他的唯一王妃,手把手攙著雲嵐略微盈盈的腰身,愛惜道,“雲嵐,你可要緊著你自個兒的身子呀,我看你剛才還想著撲上去,接近那白色防風屏風那去,你知道紅菱丫頭她身中毒素,聽力和視力都漸漸趨於不好的境地,你這樣做,若是本王未來尚未出世的世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誰能陪給本王呢?”
從剛才那個小院落上房出來,白霜的頭一直是低垂,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滿是傷心的樣子,她不敢埋怨蕭大王為什麼不把紅菱姐姐釋放了,何況她有毒在身,這樣對她的確太過殘忍了,可她有什麼實力呢,她隻不過是西疆一個掛名的帶刀侍衛罷了,再看看王妃娘娘,她縱然是想要救紅菱,卻也根本沒有法子。
“白霜侍衛,莫非你也覺得是本王做錯了?”蕭子都並不滿足身側的雲嵐王妃繼續保持緘默的樣子,他把眸光瞥向低低著螓首的白霜,那眼眸中的冷意宛如千年冰川,足以叫人刺骨入髓的寒涼。
蕭大王逼問她,她也隻得說道,“一切聽憑大王的指示!白霜不敢妄議。”
“嗬,變乖巧了。剛才在那間上房裏,你可不是這樣的。哭哭啼啼的,死活要本王放過你那位紅菱姐姐呢。”
這番話,無疑是蕭子都對白霜丫頭的冷嘲熱諷。
慕容雲嵐聽後,猛地一推開蕭子都的腰身,對白霜說了一句,“扶本王妃回棲靜院。”
一下子就把蕭子都滯留在原地,慕容雲嵐頭也不抬得走掉了。
二人在蕭子都的眼眸深處消失。
“這個愛妃啊,還是那樣直性子。”
蕭大王甩了甩長袖,百無聊賴的摸樣,立即點了一個正在相府苑中循例穿行巡邏的一支帶著西疆衛兵的小副將,對他命令道,“你,給我去把穀恩師傳召回來,本王要見他老人家!”
“是,大王!”那個副將馬上整頓集結隊伍,往丞相大王奔去。
穀乘風這個時候正在醫棚為京都的所有老百姓們診脈、灌藥湯,忽然聽得一個副將來,說是大王的旨意,所以他不得不乘坐輕轎先回了相府。
蕭大王見到穀乘風恩師的第一件事,就希望他老人家可以治愈紅菱,之前穀乘風早就想要治愈紅菱了,隻是怕蕭大王還有王妃娘娘會怪罪下來,如今這層防避牆沒有了,穀乘風老人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疑慮了。
翌日清晨,經過穀乘風一夜的診療,紅菱變成了正常人,唇紅齒白,她換上了素喜的茜紅薄裳,衣袖和裙紋是由三月桃花圖案點綴而成,這件衣服是雲嵐一大早就派白霜過去,給紅菱換上。
穀乘風恩師一晚上都在給紅菱治病,這消息也算不上什麼秘密,相反,雲嵐王妃是第一個知道的,所以連一件幹淨的衣物都給紅菱打點好了,當然還有其他的生活用品,諸如開用早點之前的漱口青牙,也都了,從此可見,雲嵐王妃還有蕭大王根本不曾把紅菱當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
前腳一踏入棲靜院上房的紅菱就給雲嵐王妃磕了一個響頭,目光漣漣,就好恨不得在王妃娘娘身上痛泣一番才夠本,以來緩解這連日來的委屈。
“好啦,起來了。其實大王和我並沒有怪罪於你,你且放寬心,昨晚上大王他也隻不過是嚇唬嚇唬你的。”
慕容雲嵐屬意下麵的白霜連忙給紅菱倒了一杯香茶,“紅菱,你是什麼樣的人兒,我會不知道?哪怕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會背叛大王和我,你可是會寧願你自個兒死的人,我何嚐不知道?你就由著你的白霜妹妹撫著你坐下罷,你病體初愈,是要好好調理的。”
滿目動容的白霜的眼眶也濕了個通透,忙離身想要往外麵走去,“王妃娘娘今早囑咐我給紅菱姐姐燉熬的燕窩幹貝雞粥想必這會兒已經好了,我怕初來乍到的粗使丫頭偷奸耍滑,我得自己看看火候去,如果粥老了,就不好吃了。紅菱姐姐的病體剛剛好轉,可要多吃幾碗下去的。”
“白霜妹妹,不要走。”紅菱淚水早已湧了出來,連忙撲在白霜的懷裏,“我這般連累你,你又對我這麼好。我卻不知道如何報答你的。還有王妃娘娘,蕭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