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嵐想著老祖母既然如此堅持,那麼再阻攔也沒什麼用,畢竟老祖母的個性雲嵐她是知道的,表麵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可內心之中韌性非常,往往就是決定了事情,任何人也不得阻擾的。
這種性格,慕容雲嵐覺得跟老祖母挺像的,到底雲嵐的身體裏流著拓跋族的血液。
沒等老祖宗走幾步,忽然之間,老祖母覺得眼前一黑,感覺到花壇都在劇烈旋轉,若不是慕容雲嵐及時攙住她,恐怕老祖宗早就倒地上去了,“老祖母,您怎麼了,您怎麼了呀?梨嫵,紅菱,白霜快幫忙攙老祖宗進去……”
老祖宗就在自己眼皮下險些暈倒的,梨嫵擔心了個不行,心想老祖宗可不能倒下,要是倒下了,以後誰才是自己的依仗呢,如果可以的話,梨嫵願意自己減壽十年,為老祖宗尋求片刻安穩。
大家七手八腳把老祖宗安置在沉香木雕花描金貴妃榻上,寧趙二家的去倉庫裏做好了事兒趕過來,也是慌張個不行,趕緊給老祖宗的後背枕靠一個花開富貴牡丹稠樣雲紋軟枕。
梨嫵兩顆眼珠子都通紅通紅的,趕緊泡了拿鎏金玉胎底茶盅給老祖宗伺候了幾口下去,先前毫無血色的老臉上漸漸有了紅潤血色,老祖宗緩過來了。
慕容雲嵐擔心個不行,兩隻手抓著老祖宗的枯藤般的老人手,“老祖母,您可千萬千萬不能有事,這個慕容家還是要靠您老來支撐著,您要是有個萬一,我們慕容家可就垮了。”
“雲嵐,我知道你丫頭心疼老祖母,放心,我隻是聽你父親肯定遇到什麼事了,我過於擔心,隻是覺得眼前一黑而已,沒事,等我休息休息也便好了。”
老祖宗的話盡管說的很慢,不過她的氣色真的緩和過來了,還真的要把雲嵐給嚇死了,老祖母要是有個萬一,新取來的繼室上官玉嬈還不把整個慕容家攪個天昏地暗的?
不過目前得先好好安撫老祖宗的心才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可不能再讓她擔心了,雲嵐拉著老祖宗的手,緩緩得道,“老祖母,你也知道雲嵐心疼您,您更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雲嵐知道你關心父親,這樣吧,我替你去一趟清乾院,了解一下情況,一有什麼,雲嵐回來再與你說道說道。”
“可是雲嵐,祖母不放心……”拓跋氏順勢借力抓住雲嵐的手,她老人家瞳孔深處的那抹子擔憂,慕容雲嵐又豈能看不見?
慕容雲嵐抬頭,深深凝著老祖母一眼,“祖母放心,我到底是爹爹的親生女兒,爹爹總不能把我給吃了呀。”
俗話說虎毒不食,再說慕容征那個無良爹爹都死了一個親生兒子,難道還要慕容雲嵐這一個親生女兒的性命麼?
雲嵐如是想,老祖宗也隻得放她走了,紅菱和白霜陪著雲嵐,拓跋氏好歹放下心來。
……
饒過了深水渠一路走來,遠處的亭台閣樓隱隱約約沒在初晨的曦光之中,如斯好的天氣,指不定等會兒下起皚皚白雪來,也是說不定的事兒,可謂瞬息萬變呐,就好比如今的大華格局。
慕容雲嵐帶上紅菱和白霜走到清乾院的鬥門,就聽到裏麵傳來鏗鏘啪嗒的聲音,是有金銅玄鐵琉璃瓷器類的東西狠狠摔在地上造成的聲音,這聲音算不上好聽,好挺叫人心中倍感險惡,緊接著便是女人的哭聲。
“老爺,玉嬈好心來為你端參茶來,你卻是一口都沒有喝,就把玉嬈趕出來,難道你不愛我了嗎?虧你昨晚上在枕側對我甜言蜜語的……”
上官玉漱後麵的話簡直叫人再也聽不下去了,別說是鬥門口的雲嵐等人,就清乾院書房一件名貴的西方石英鍾哐當得一聲,狠狠摔在地上,就摔在現任大夫人的腳底下,如果再近兩寸的話,大夫人的腳趾頭就算是報廢了。
“母親這是怎麼了?被父親大人遺棄了麼?”慕容雲嵐嘴皮冰冷一笑,隨之上官玉嬈轉過身子來,就看到慕容雲嵐,當然紅菱和白霜就在雲嵐此人的後麵,這兩丫頭臉上掛著欲笑非笑的麵容正給她自個兒行禮。
哪有一個端莊穩重的嫡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昨晚上慕容征在她耳邊獨屬於男歡女愛的枕頭風都給吹在這青天白日裏的地麵上來,真夠無恥的!慕容雲嵐很倒胃口,也不知道父親的腦袋到底被哪一條母驢給踢過似的,竟娶了一個如此德行有礙觀瞻的妖婦回來!
“你給我住口!放肆!竟然這般與你的嫡母說話!慕容雲嵐,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得有教養!”
上官玉漱眸色狠狠一淩,就差沒有把慕容雲嵐活生生吞到肚子裏好好消化,見慕容雲嵐一聲不吭,她就恨不得撲過去,拔出頭上的鎏金發簪狠狠刮這個庶出女兒幾道血印子,“你父親正生氣著呢,如果老爺沒有空管教女兒的話,可別怪我這個繼母心狠!”
“喲,你的心可別不狠!誰都知道母親你的美名遠播著呢,旖旎午後,秋梧花廳,良辰美景奈何天呐,我想母親不可能忘記當日美輪美奐的絕色精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