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丫頭……慕容征臉很難看,無端端扯到大姨媽,這大姨媽當然值得就是上官玉嬈了,難不成慕容雲嵐要說那日在秋梧院花廳偏廂發生的事兒麼?
混賬東西,混賬女兒竟然威脅起她的親生爹爹來?
慕容征一時之間語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場就慕容夜一人不明就裏,還有誰不知道?文棋也是知道的,如果有外人仔細看看文棋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其中內情有多麼令人尷尬了。
“大姨媽,哪個大姨媽,莫非是玉嬈姨媽?”慕容夜想要從相國父親哪裏尋得答案,卻沒有想到父親大人臉色愈發難看了,就好像啞巴吃了苦黃連有苦沒法子說。
不能被這個二女兒繼續搗亂下去了,慕容征一臉正經得訓斥,“好了,找不到小白兔就別再這裏瞎喃喃,沒看到我和你大哥在商量事情麼?回你的雲嵐水榭去。”
慕容征等不及下逐客令了,若是在這個不得寵的二女兒在兒子麵前說出自己和他們大姨媽之間的那點破事,麵對一個區區的二女兒尚且如此頭疼,要是被兒子慕容夜也知道了,那張老臉已經要不要了?
一個人知道總比兩個人,或者是第三個,第四個知道的要好。
慕容夜絲毫不知道父親的神色為何多次多變,“父親,你這麼快趕走她麼,她肯定是來偷聽的,父親你要把她關起來,關在地下黑牢裏,最好一輩子都別出來!”
“大哥有這麼個心思,倒不如先求父親把母親和大姐救出來吧。”慕容雲嵐冷冷一笑,真是笑死人了,他的親生母親和胞妹在小柴房裏頭受苦還沒有出來,倒先打好自己的主意了,真夠無恥的,同時也是夠愚蠢的!
被慕容雲嵐戳中心中痛楚,跪在地上的慕容夜雙眼爆滿猩紅的血絲,狠狠咬了咬嘴唇,旋即對慕容征道,“父親,您都把我從法華寺召回來,為什麼不把關押在小柴房的母親和妹妹放出來,您知道……”
“我知道什麼?”慕容征震怒,甩袖冷然說道,“放還是不放,是你可以絕對的嗎?到底是你是一家之主,還是我是一家之主,我要聽你,哼哼,真是笑話!”
慕容征的話把慕容夜後麵的話直接給淹沒在唇舌深處,再也沒敢說出來。
他拿不甘心的眼睛瞥向慕容雲嵐,眼眸中滿是憤恨之意。
慕容雲嵐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像是開玩笑似的風輕雲淡得向相父告別,“父親大人,如果沒有事情的話,雲嵐先行告退。”
見相父無動於衷,慕容雲嵐也該識趣得離開,剩下來就讓他們這一對極品父子好好呆一塊兒吧。
慕容雲嵐嘴角噙著一絲軟糯的笑意,抬頭仰望天幕,月朗星稀,風拂周周林木送來一陣料峭的冷意,這一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相府相國書房距離棲靜院是好大一段的距離,去雲嵐水榭就更遠了,此下夜色迷蒙,慕容雲嵐又不肯讓紅菱和白霜跟著,當然有些事兒單獨行動還是好的,若是剛才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人,被相父和大哥發現了,恐怕這件事兒沒有那麼早結束,雲嵐也不會那麼順利得離開。
……
慕容雲嵐行至深潭畔畔上,一彎淺淺冷月映射在潭麵上,要不是兩旁寂寥之至,慕容雲嵐恐怕都不會了解到那些關於涼月的詩篇之中所描繪出的那種深刻的意境。
慕容雲嵐似乎想起了一首詩的詞,抬眸凝月,不禁吟哦道,“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溫柔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風中浮動。
慕容雲嵐心一滯,眼見那左前方的那一片白乎乎寒潭鶴影,是鶴嗎?真的是白鶴的影子,不對,白鶴如何說會說話,還跟自己對上了詩。
不等慕容雲嵐心中胡亂猜測,身著纖長月白衫的男子早已飛到雲嵐的跟前,慕容雲嵐抬頭,疑惑道,“二殿下,怎麼會是你?”
“怎麼就不是我了?”風靜玥在黑夜深處那張俊朗無匹的臉,嘴角瀲灩著狡黠的笑,“雲嵐,你很喜歡去天山麼?”
天山?慕容雲嵐眉心上騰一絲慘淡之色,前世她自己嫁給月溟初之時,新婚之夜那個男人一直許偌,每年一定要帶自己去天山去一次,可是一次都沒有去,因為月溟初的心早已不在自己這裏。
在雲嵐的心中,天山是一處禁地,不知道為何剛才凝望著月色之時才陡然生出感慨,不過還是覺得不妥,遂然打算他,“不,我隻是隨便說說罷了!”